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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割起来。妻子把手绢又缠在手脖子上,和他并排割会儿,问:“你在部队时就不苦吗?”春光说:“新兵训练时苦。踢正步踢的腿肿!上楼扶楼梯扶手!”雪梅问:”你对部队啥印象最深?”春光说:“紧急集合!”雪梅问:“啥是紧急集合?”春光说起了紧急集合的事。
新兵训练结束后,战士们下连队。有天晚上,大家正睡得香,忽听哨子响,紧接着便听到排长急促地喊:“快集合!敌人来啦!”战士们赶紧起床、穿衣、打背包、别鞋、拿枪、岀门、站队,报完数,便跟着排长跑起来。大家不知跑了多长时间、多远的路,突然听到排长喊:“停!敌人跑了!”大家这才不跑了,松了口气,只见有的跑掉了别在背包后的鞋;有的把背包带跑开了;有的把背包跑散了……想笑,不敢笑。
雪梅说:“敌人真是糠包!你们一撵他们就跑嘞!”春光说:“哪有敌人呀!那是搞紧急集合演习!”雪梅说:“急慌成那样子,你们就不知道那是搞演习呀?”春光说:“那是军事秘密,谁能提前给你说呀?”雪梅说:“再搞演习,你们就不会急慌嘞!”春光说:“那是哩,知道是咋回事嘞!”雪梅把一个散乱的麦扑子踢一块,说:“割麦和紧急集合是一个理,是头回生、二回熟。你才割麦,对它不熟悉,不会割,慢慢摸住门道、就会割嘞!”说着,叹一声,说:“不会割也得割呀,谁叫你是农民呢!”
二人说着,割着。春光不知不觉忘了苦、手头也快了。
小晌午,送水兼磨镰的老头来到地里。众人围着水桶。这个刚离嘴,那个抢上前喝。大家喝完一轮,春光才去喝。他蹲下身,扳歪桶,把头伸桶里,嘴对着水,“咕咚咕咚”喝起来。清凉顿时压住了热,使他心清气爽。他喝够了,站起来,打个嗝儿,抿一下嘴,舒舒服服地“嗯”一声,然后把镰放在一溜镰后面等着磨,便一屁股坐在一个麦扑子上,仰面,用手按着地,弓、捏着腰。
老头在“哧啦哧啦”地磨着镰。清灰色的石沫液顺着磨镰石边往下淌成堆,随着磨镰石的动而颤动着。
春光边歇边看拉麦的车。一个踩车人站在高高的麦车上,端着杈,看着装车人,喊着“耳门”或“腰窝”。两个汉子用杈举着忽闪的麦扑子,小跑到麦车旁,把麦扑子往车顶猛耸动。踩车人用杈就势接住麦扑子,把它放在“耳门”或“腰窝”里,拍瓷实。他们把车装满,用绳煞好车;两个装车的在车后用杈用力推着车;那个踩车的是鞭把式,边“噢噢”地吆喝着骡马边挥舞着鞭。骡马伸头凹腰抠蹄拉;山一样高的麦车往前走;麦茬地留下两道辙……
春光掂着磨利的镰,精神抖擞地割起了麦。磨镰不误割麦工。他割起来觉得轻松多了,一直弯着腰割到收工。
终于熬过去一天了。春光正喝汤,听见钟声又响起来,又听民兵连长喊:“男劳力赶快上场垛麦喽——”
春光赶紧放下碗,上了场。此时,许多人正垛麦。春光拿起一把杈,叉着一扑子麦,晃瓷实,往手心吐点唾沫,搓几下,把杈把子按下来,一手在前托、一手在后按杈把,“嘿”一声,把麦扑子挑起来,使劲举,却举不高。他趔趔趄趄往后退几步,赶紧用杈把子捣着地。那杈把子却“嗤嗤啦啦”往后滑。他只得放下麦扑子,挑下来不多麦,才又叉着举起来,踉跄着走到麦垛跟前,把麦扑子耸动到垛上。第二次,他学着别人的样子,叉着一扑子麦,把一只脚踏在杈把后上面,用右手托、左手按,同时用脚使劲往下蹬杈把子,把一大扑子麦举起来、耸动到垛上,被踩垛人用杈挑放在垛豁处、踩瓷实。大家垛到半夜,才把当天拉的麦垛完,疲惫地回家了。
人们没睡多长时间,割麦的钟声又响起来,辛苦的一天又开始了。
割几天,春光不但割得快了,而且还敢和妻子拉趟子了。他站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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