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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剎那間，段施主的魂魄就被他憋出本體，飄在空中，他哪怕看見了也只能當沒看見，怕激怒惡鬼，讓段施主陷入危險中。
不過這樣也只是權宜之計，讓惡鬼一直留在段施主身邊絕對不可行。還是得讓他師父出面。
小僧人沒再多停留，快速回到慈恩寺。
不知是他運氣太好，還是段書錦註定命不該絕，他剛回到慈恩寺，就被人使勁揪住了耳朵。
「大白天你不守著寺，跑去哪了？」揪住小僧人的是個老僧人。他板著一張臉，面目卻生得慈悲，身上穿著洗得發白的僧袍，像個不在意外物、德高望重的大師。
「師父，我錯了。不過我今日出寺是事出有因。」小僧人連聲求饒。
能讓小僧人寂慧叫師父的，除了慈恩寺的方丈寂空大師，就再無他人。
寂空本以為寂慧只是替他自己開脫，打算隨隨便便編一個藉口來騙他，直到段書錦的名字入耳，他才發覺這次寂慧真的沒說謊。
寂慧繪聲繪色把段書錦遇到惡鬼來慈恩寺請他去收鬼的事講完時，寂空神色已經深沉得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他沒說去救段書錦，只是伸出一隻手掐算了幾下，才高深莫測道：「現在還不到我出手的時候。」
「可是……」
「那個惡鬼不會傷害段施主。」寂空打斷寂慧要說的話。
寂空的卜卦是最準的，整個慈恩寺驅邪除祟能力最強的也是寂空。
寂慧明白自己不應該懷疑師父，但他臨走前段施主神色驚恐，不像沒事的樣子。
不管了，師父這麼厲害，他說的事一定沒錯。
段書錦此刻的處境並不如兩個和尚說得那麼輕鬆，在小僧人寂慧離開後，他就覺得自己完了。
費盡心思騙過惡鬼跑出侯府，去慈恩寺請高僧收鬼，結果請來的是一點用處都沒有的半吊子。
把惡鬼惹怒後半吊子倒是跑了，留下他一個無辜可憐的人被惡鬼奪舍上身。
哪怕段書錦現在是虛魂狀態也害怕得發抖，眼眶微紅。
他沒去看現在還待在他身體裡的蕭韞一眼，顫顫巍巍飄著轉身，就往屋子外面跑。
想跑。
蕭韞神色更加陰沉，他抿著唇，踩著桌子騰空，掠到了房梁，不過三兩步就把段書錦揪在了手中，緩緩落到地上。
如他所料，身為活人的段書錦能碰到身為鬼魂的他，如今他上了段書錦的身，也能借著這副身體碰到變成虛魂的段書錦。
虛魂是沒有脈搏和心跳的，但被蕭韞揪住後頸的剎那，段書錦卻覺得自己心跳到了嗓子眼，脈搏也跳得異樣快。
他不住掙扎，情緒失控地破口大罵：「死惡鬼，你非要纏著我嗎？」
蕭韞沒說話，只是眯了眯眼，把手掌移向他脖頸，一瞬間收攏力道，讓段書錦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他用行動來回答了段書錦的話——他不僅可以纏著他，還可以殺了他。
曾經他很願意留著這麼一個玩物在身邊把玩，但被咬了一口後他忽然覺得，噬主的東西留不得。
蕭韞的手掌已經完全收攏，他寬大的手掌死死握著段書錦纖細的脖子，掐得他下意識仰起頭，把充血漲紅的臉完全暴露在蕭韞眼前。
將死之人的形容都是可怖的，段書錦除外。
他眼睛夾雜滿紅血絲，紅成了兔子眼，病弱的身體讓他在窒息時想咳嗽，卻因為被蕭韞掐著脖子，咳嗽卡在喉嚨，發出嗬嗬聲，可憐到讓人忍不住生起憐惜之心。
直到真正臨死時，段書錦才知道死亡的恐怖。
他緩緩抬起手反握住蕭韞的臂膀，用著疼得快要破碎的喉嚨向招惹的惡鬼低頭：「不要……殺我……以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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