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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清舟笑得停不下來，露出潔白的齒列，夏延也笑了，他一瘸一拐地到處扔著雪球，眉毛都白了。最後夏儀也笑了，她微微彎起唇角，眼睛亮晶晶的，盛著顯而易見的快樂。
煙花偶爾把這雪地照亮，然後又暗下去，他們在這明明滅滅中，在雪地上留下無數腳印和花紋。
待戰事終了，夏延氣喘吁吁地仰面躺倒在雪地上，聶清舟和夏儀走到他身邊，一個人拉他一個胳膊。
&ldo;怎麼啦，小少爺這就不行啦!&rdo;
聶清舟調笑道。
夏延任由這兩個人拉著他，自己一點兒力氣也不使，也不肯站起來。他看著天空上不知是誰家放的璀璨煙火，突然說道：&ldo;不是說，2012年是世界末日嗎?&rdo;
聶清舟想，哦對，他都忘了還有這麼個古老得掉渣的預言了。他高中時還興奮地期待了一下會不會發生什麼，結果除了考試之外，什麼都沒有發生。
夏延笑了笑，他看著天空說：&ldo;突然覺得，世界末日也沒關係了。&rdo;
在地上擺2012的圖案時他想著，如果明年真有末日，那這該死的世界毀滅就毀滅吧，也沒有什麼不好。
但是此時此刻，也不知怎麼，他突然覺得這個預言和他失去了關係。他不期待，也不畏懼，這個結論好像沒有變，但又完全不同。
聶清舟一使力把他從地上拉起來，破壞氣氛地說道：&ldo;擔心什麼世界末日啊，先擔心你這件羽絨服還能不能穿了吧。&rdo;
他替夏延拍掉身上的雪，稱讚道：&ldo;你戰鬥力還挺強啊，下次打雪仗一定找你。&rdo;
夏儀扶著夏延的胳膊，她看著他凍紅的手，沉默一會兒然後把自己的護耳摘下來，放在夏延手裡。
&ldo;幫我拿一下。&rdo;她這麼說道。
夏延握著那溫暖的護耳，怔了怔。
聶清舟笑起來，在夏儀轉過身開始收拾東西時，他低頭對夏延輕聲說：&ldo;你姐姐怕你手冷呢。&rdo;
夏延有點口是心非地說：&ldo;不用她這麼好心，她裝什麼酷啊。&rdo;
&ldo;看看看看，就是這句話。她不是裝酷，只是怕聽到你說這種話，怕你拒絕她吧。你姐姐是個堅強的人，但是對你可是很柔軟的。&rdo;
聶清舟摟著他的肩膀，笑道：&ldo;回去嘍!過年嘍!&rdo;
這個除夕，應該是聶清舟這十年來度過的最熱鬧最快樂的除夕。
但是他很快發現，這個年有點過於熱鬧了。從大年初一開始，聶家就忽然冒出了一大堆平時根本不走動的親戚。這些七大姑八大姨們在他們的日常生活里也沒見誰搭把手，一過年卻都親熱得仿佛天天照面似的。有時候是聶家父母帶他去人家家，有時候是人家來聶家，有時候還有什麼遠方姑姑舅舅奶奶的酒席要去吃。
這場春節社交里，聶清舟唯一感到安慰的，是發現演戲的不只是他一個人了，這周圍噓寒問暖的親戚們哪個不是在演戲。
某個堂姑拉著他的手說：&ldo;哎呀小舟長高了，學習怎麼樣啊?今年上初幾啊?&rdo;
聶清舟想，您去年說的話也是一模一樣的。
但是他面帶笑容，乖巧道：&ldo;高一了堂姑。&rdo;
&ldo;哎呦哎呦，小舟真是長大了，懂禮貌了!&rdo;堂姑驚嘆道。
聶清舟不出意外地成為了這場一年一度的大社交里最大的驚喜。每個親戚都要把他的巨大改變夸一遍，並且在走動中宣傳出去，結果去酒席的時候，聶清舟就突然變成了焦點人物。
酒席誰都要來跟他說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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