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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恣意放鬆的散漫姿態已經從她身上褪去了,取而代之的防備而疏離的緊繃,她仿佛正站在一處極高極危險的懸崖邊,平靜得近似冷酷的神情之中,透露出近似隨時崩盤的搖搖欲墜。
青春期的感情,來得沒有任何預兆卻又洶湧熱烈,一頭當頭的冷水忽而澆滅下來,只剩下浸入骨髓的冷,一抽一抽地傳遞到心臟最深處,又疼又澀。
或許多年後回過頭來一看,這只不過是一個尚未長大的孩子所自以為是的笑話般的愛情,然而此時此刻,卻真真切切地給她帶來了幾近窒息的絕望。
她坐到了客廳的一個單人沙發上,姿勢糟糕,說不上好看,唇線緊抿,陰鬱的目光刺痛人心。
她的眼神往右下方飄忽了一下,落在了那張照片之上,那個笑容溫暖的男人之上。
充斥著謊言的虛假溫暖,美好得就是個飄浮的肥皂泡,戳破之後,自己構建的完美夢境就得醒了,只剩下更冷更深的痛,和更加殘酷的現實。
她抿了抿唇,手指碰了碰那上面的影像,可瞳孔卻如同被刺痛般瑟縮了一下,猛地一鬆手,丟開了這裡的一切倉皇逃離。
砰
廚房的門被關上,地上那隻哈羅德安保提亞大吉嶺紅茶金罐停止了滾動,亞當皺了皺眉,而作為主人的湯普森卻饒有興趣地盯著那隻被充當道具的茶葉罐,面上顯出了毫不掩飾的讚嘆。
客廳中一片微妙的安靜,直到安德里亞阿諾德一邊回味著那個瑟縮的眼神,一邊開口說了一句話。
她非常直接地向大衛湯普森詢問:「維奧萊特哈蒙德下周二能進組嗎?」
當亞當推開湯普森家廚房的門時,維奧萊特正雙手只在水槽邊的大理石廚台上,背對著他。
有那麼一瞬間,她的背影與半年多以前,那個將自己的生活攪成一團亂麻的孩子重疊在一起,混亂、煩躁又手足無措,拼了命地試圖緊緊抓住身邊任何與愛有關的事物,卻只能眼睜睜看著它們一個接著一個地溜走。
維奧萊特似有所感地回過頭,問:「怎麼樣了?」
亞當本以為維奧萊特會有一些感同身受的負面情緒,或許還有可能躲在湯普森家的廚房裡偷偷抹一抹眼淚,但實際上她比他現在所想像的要堅強的多,一切看起來是那么正常,就好像維奧萊特突然之間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很陌生。
「你……」亞當頓了頓,卻說:「如果你要接下這個角色,不用回洛杉磯了,阿諾德希望儘快開拍。」他慢慢走近了一些,觀察著維奧萊特面無表情的表情,「維奧萊特,我個人認為……」
「不,我不那麼認為。」維奧萊特打斷了亞當,她的語氣很堅決,「我喜歡『米婭』,非常喜歡。」
維奧萊特知道亞當看得出來,她的狀況有些不對勁,這種不對勁來自於她的母親伊蓮恩也來自於她自己整個荒唐的青春期。但也正是這種十分微妙的不對勁,讓她沉迷在「米婭」這個角色當中。「米婭」更像是曾經那個「維奧萊特」,一點一滴的孤獨與彷徨都是真切在她生命里發生過的,這就好像是她最柔軟又沒有遮蔽的心尖被袒露在外,而它一瞬間就被毫無保留的觸動了。
而這樣的感覺美妙到維奧萊特完全不捨得抽離,她仿佛越過了時光觸摸到了曾經的自己。
亞當一聽維奧萊特的語氣就知道自己的勸說起不了作用了,於是轉而儘量細心地為她安排好瑣事,溫言道:「那麼,我把安妮叫過來陪你。」
「可以吧。」維奧萊特覺得安妮這段時間也挺倒霉的,每次她一休假維奧萊特就得出事,真不知道她和她那位賓大男友怎麼樣了,可是維奧萊特是真的沒辦法離開安妮。「別把我的狗送去寄養中心,替我找個人照顧怎麼樣。」
「露西爾近期會來倫敦一趟,她打算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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