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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帶低沉的嗓音打斷景曄的思路，他抬眼，林蟬並不躲，眉弓微微一抬，仿佛沉默地回應了他：看什麼看。
景曄乾咳兩聲，試圖挽回剛才的尷尬，邊掃碼邊和林蟬搭訕：&ldo;你看你都……長高了好多啊，聽蔣哥說，你在一中讀，是嗎?&rdo;
林蟬沒回答，從外套兜里掏出手機打開付款碼：&ldo;你掃我?&rdo;
估計不太想聊天了，景曄碰了一鼻子灰，悶聲&ldo;哦&rdo;兩句把錢收了。眼看林蟬沒立刻轉身離開，他又憋不住沒話找話：&ldo;幫外婆買醬油?&rdo;
林蟬打開書包把醬油和鹽一起塞進去，伴隨拉鏈聲響，他沒再沉默，不陰不陽地刺了景曄一句：&ldo;關你屁事。&rdo;
景曄：&ldo;……&rdo;
放在過去，他肯定會嬉笑著捏捏林蟬耳朵，然後再教育小朋友&ldo;怎麼能這樣和哥哥說話&rdo;&ldo;小孩子不能說屁&rdo;。
但現在他們關係尷尬，自然不可能這麼做，而林蟬也不是從前的小孩子了。
景曄得出結論：氣得不輕。
書包甩回右肩上，林蟬把手機一踹轉身就走，路過感應門鈴時電子音叫了第二聲：歡迎光臨。&rdo;
門外，初冬的陽光一瞬間陰了。
半個小時前還投映在超市玻璃窗上的影子銷聲匿跡，居民樓間隙中漏出一片鉛灰色天空。樹影搖了搖，變得更淺。
林蟬被天光與超市裡的燈光前後都籠罩起一層淺淺的白，仿佛新雪將他淹沒。少年人的身影即將消失在光中的一瞬間，景曄呆站著，突然找回剛才落了一拍的呼吸，他沒來由地陷入慌張。
有個聲音在腦海里掙扎：現在讓林蟬這麼離開，一切都會無法挽回。
景曄跑出收銀台追到超市門口，感應門鈴無法辨別他是進是出，左右為難地連續播報好幾聲，成功換取少年腳步慢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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