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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穿戴著皇后的翟衣鳳冠，卻無異於是一張煊赫輝煌的皮囊。
皮囊之下，仍是千夫所指的薛氏之女。
元享很快便回來了，手裡拿著的是一身半新不舊的妃色深衣，不像是嬪御該有的規制。
&ldo;會穿嗎？&rdo;齊楹問。
執柔從元享手中接過這身衣服，輕輕嗯了一聲。
她環顧四周，齊楹的聲音自背後響起：&ldo;屏風在那。&rdo;他的手指指向一個方向。
執柔很少有機會自己更衣，以至於齊楹換過衣服後已經喝完了一盞茶，她仍在和系帶較勁。當執柔抬起頭看到站在屏風旁邊的齊楹時，著實嚇了一跳。
光影斑駁陸離，齊楹堪堪站在燈火幽晦處。
&ldo;陛下……&rdo;
她猶豫著叫了一聲，齊楹對著她伸出手：&ldo;轉過去，朕來幫你。&rdo;
雖早知道他看不見，執柔的手指捻著自己的袖口，惴惴地轉過身去。
她感受到齊楹的指尖貼著她僅著中衣的肩膀，順著手臂滑至腋下。那裡有兩根帶子，他輕輕挽了一個結。
&ldo;還有嗎？&rdo;齊楹問。
其實腰側還有一個系不上的帶子，執柔抿著唇低聲說：&ldo;沒了。&rdo;
齊楹沒理會她這句話，手指順著她的腰線一路向下，摸到了另外兩根系帶。
他指腹的溫度隔著一層衣料透過來，清清淺淺的呼吸似有若無地吹來，執柔下意識屏住了氣息。
&ldo;不要憋氣。&rdo;他似乎是一笑，&ldo;別緊張，朕看不見你。&rdo;
看不見他的神色，只能通過語氣和唇邊那一抹似有若無的笑來判別他的心情。
只是此人生性如此，似喜似悲，叫人無端覺得疏遠。
執柔收回目光，跟在齊楹身後走出了屏風。
&ldo;陛下，已經都準備好了。&rdo;元享恭謹道，而後他的目光徐徐向執柔的方向飄來。
&ldo;你不必跟著了。&rdo;齊楹沒有接過元享遞來的盲杖，而是對著執柔伸出手臂，示意她挽上來。執柔試探著將手伸過去，松松的握住他的一片衣袖。
齊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卻輕輕抬起手臂，將執柔的手指握在了自己的掌心裡。
執柔的手指微微一僵，下意識抬頭，齊楹面不改色：&ldo;你要為朕引路，知道嗎？&rdo;
他晃了晃兩人連接在一起的手指，從容道：&ldo;太鬆了，朕借不上力。&rdo;
他說得冠冕堂皇，執柔卻莫名鬆了口氣。
他們沒從承明宮的正門出去，而是繞過角門一路往西邊走，一路上，齊楹如履平地，並不需要執柔引路，甚至有時還能為她指一指方向。
&ldo;從這大概可以看見一座塔。&rdo;齊楹指著東南方的天空，&ldo;那是青檀寺。浮屠高百丈，四角金鈴清越宛轉。寺中種著一棵大槐樹，說是有幾百年了。你去過沒有？&rdo;
執柔搖頭：&ldo;不曾。不知這寺是求什麼的？&rdo;
&ldo;姻緣。&rdo;齊楹似真似假道，&ldo;想不想去求一求，讓你早一點見到齊桓？&rdo;
執柔看不懂他，也沒想過要去看懂。
他的容顏被面上的那條絲絛遮擋得看不真切，唯有那張分外精緻的薄唇掛著微不可見的弧度。
執柔遲疑著開口：&ldo;臣妾……&rdo;
&ldo;算了。&rdo;齊楹打斷她的話，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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