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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不由得多說了幾句:&ldo;那時薛將軍常說,若小姐是男孩兒,不知道能打多少勝仗。&rdo;
&ldo;不過是阿翁哄我開心的話。&rdo;執柔莞爾,&ldo;你今日說出來,我都要找個地縫去鑽了。&rdo;
回了椒房殿,執柔臨出門時抄的佛經尚且攤開在桌上,只是去得太久,墨跡徹底干透了。
幹了的墨,總要比未乾時顏色更淺,執柔的手指貼在紙上,蹭下一層薄薄的墨屑。
她的桌上堆了不少書,除卻《閨訓》外還有些《莊子》《孟子》。
執柔在桌上架子上翻翻找找,最終找到了一卷《陳政事疏》。
作者是梁懷王的太傅,叫賈誼的那個。
她握著書去讀,這些國政上的東西本就晦澀難懂,她囫圇地通讀過,裡頭的意思卻不盡通透。才看過半個時辰,方才那個替她送東西的小黃門便又來了。
他不是薛伯彥新替齊楹安排的人,執柔雖不知道他的名字,卻也曾見過兩回。
&ldo;娘娘。&rdo;他磕頭。
執柔將手放下,書仍握在手裡:&ldo;怎麼了?&rdo;
&ldo;陛下病了,人燒得有些昏沉。徐太醫適才出宮了,沒人能勸得住陛下。&rdo;
外頭的雨正下得急,子時剛過,正是整個未央宮最安靜的光景。她走得急,還沒披上斗篷,雨水沾在臉上才覺察出冷。
小黃門說:&ldo;娘娘回去加個衣裳,不在這一時三刻。&rdo;
回頭看去,離椒房殿已走出一箭之地。執柔搖頭:&ldo;走吧。&rdo;
兩個常侍跟著,一人持燈,一人擎傘,適才剛走過的路,如今又要再走一回。
只是此刻的心情和方才也不同了,執柔腦子裡想到的是齊楹被灌阿芙蓉的那一回,滿屋子黑白無常一樣的太醫,奴才們不像是奴才,倒像是外頭什麼地方的打手。
越想心裡越覺得怕,腳步便又快了兩分。
直到看到了承明宮的煌煌燈火,滴水檐下立著的常侍都一如往常,不像是有什麼要緊事的樣子,她懸著的心才稍稍落下來。
榻上丹墀,銅鶴和銅鳳凰才被雨水洗刷過,都亮得驚人。
垂楊芳草,雨膏煙膩。
有小黃門替她打簾,執柔獨自走進了偏殿裡。
殿中的炭燒完了也沒有人更換,炭盆里滿是細碎的灰燼,零星橙紅色的火苗偶爾跳出一絲亮花來,緊跟著又沉寂下去。
青色的幔帳垂委下來,裡頭的人影看得不甚真切。
一隻蒼白的手從裡頭伸出來,將床幔撩起來。
他人不大舒服,臉上便沒有系絲帶,頭髮束得不甚端正,睫毛輕輕顫了顫,沒有神采的眼眸&l;望&r;向了她的方向。
知是她來,齊楹的聲音便不自覺軟了三分,一絲笑漾開在他唇邊:&ldo;好亮啊,執柔。&rdo;
殿中立著六盞高照燈,原本已熄了兩盞,執柔聽他說完,走到窗邊用燭剪再熄了兩盞。
昏昏晦晦,人影都像是宣紙被撕開了毛邊。
執柔走近前來,伸手去搭他的脈,齊楹沒躲,任由她扣著自己的手腕。他自顧仰著臉,眼白尚且泛著一絲紅:&ldo;抱歉,又叫你見我這幅難堪的樣子。&rdo;
果然和昔日徐平說得一樣,脈象亂得幾乎摸不出來。
齊楹的手臂很燙,執柔抬手去貼他的額頭,一樣的燙。
她環顧四周,見紫檀木桌上放著紙筆,便起身想要去抄方子。
&ldo;去哪?&rdo;
執柔回過身,才見齊楹已經掀開了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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