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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你們便高看他了,他那空空的腦袋哪能想到打腫臉裝胖子這事,他分明就是來找存在感而已。」
「要我說,我若是段書錦這腹無點墨的草包,早就找一面牆撞死了。」
……
書坊內頓時鬨笑作一團。
在二樓的程如墨和書坊僕從把下方的鬧劇盡收眼底,僕從氣氛地握緊拳,想衝下樓和那些人理論。
「沒必要。」程如墨伸出手攔住他。
「公子,這是為何?」僕從不解地發問。
「很有趣不是嗎?」程如墨笑著仰頭喝了一口酒,視線在林良弼身上停留了一瞬,「待在上京最大的書坊,買著別人做好的策論,卻要笑他人無才無德。這世道還真是一點沒變啊。」
程子墨頓感無趣地收回眼,搖搖晃晃走開,留下僕從一個人待在原地抓腦袋。
公子是什麼意思來著?
沒聽懂。
第十章 紕漏
竹里館裡的大多數世家子弟都沒有讀萬卷書的決心,他們只是來書坊里坐一會兒,裝一下儒雅的翩翩公子,便立刻揚長而去。
隨著他們的離開,段書錦痴心妄想想做才子的笑聞瘋了似的傳遍上京,不知又有多少人在背地裡嘲笑這位侯府長子。
聽著僕從傳回來的這些消息,林良弼心中一陣快意,連臉上和身上青紫的傷都不覺得痛了。
似乎在他眼中,毀壞段書錦名聲,讓他一輩子被困在上京笑柄這個名號之內,是比痛打段書錦一頓還要嚴酷的懲罰。
好像這樣,身份尊貴的段書錦就和他這種不受寵、不得重視的高門庶子沒什麼兩樣,甚至段書錦比他還要不堪,畢竟連他這種高門庶子都能肆意凌\辱段書錦。
一直堆積在心的鬱氣散去,終於報了受辱之仇的林良弼慢條斯理理了理袖子,起身往竹里館外走去。
還沒走到門口,一個帶著酒氣、醉醺醺的人忽然出來攔住他。
林良弼猛地蹙眉,下意識想發火怒罵,卻發現攔住他的人長發披散,衣襟大大敞開,手中握著白玉酒瓶,似乎是竹里館並不常出現的大老闆。
林良弼是將軍府的庶孫,雖不如嫡系受寵,但身份地位仍比大多數人高出一大截。
而程如墨不過是從外鄉來到上京的一個不起眼的人,雖然開了上京最大的書坊,錢多得錢莊子裝不下,但註定無權無勢,只配被人玩弄於鼓掌中。
照這樣來說,林良弼是不應該懼程如墨的,此刻他卻收斂了放肆的作態,端正行了一禮:「程老闆。」
「林公子安。」程如墨強撐著醉意,睜著明顯迷亂的眸子看著林良弼,啞聲和人打招呼。
他明顯神思不清醒了,打完招呼後竟想伸手去拽林良弼的衣袖,聲音含糊地追問:「林公子今日不買策論回去嗎?」
這個問話讓林良弼身形剎那間僵硬了,他人像是木頭一樣,一動不動,直愣愣瞪大了眼睛,臉稍稍漲紅,藏在衣袖下的手悄悄攥緊成拳。
程如墨是竹里館的老闆,沒誰比他更清楚書坊買策論的規矩。
若問天下最見風使舵的人是誰,那必然是竹里館的人無疑。
竹里館的策論一不賣寒門子弟,二不賣高門庶子。
僅僅因為是庶孫,就算林良弼有將軍府這樣顯赫的家世做支撐的,當初也被竹里館拒之門外,任他如何威脅或許下重金,也沒有分毫的改變。
後來因為他搭上了段遠青,看在段遠青和宣平侯府的份上,竹里館才不情不願賣了策論給他。
而如今,他已和段遠青鬧翻,被拒絕登門宣平侯府,連帶著在將軍府的日子也不好過起來。
一向愛見風使舵、做牆頭草的竹里館不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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