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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下再度上演一幕幕悲喜劇。
洛陽人還是比較矜持的，做不出那種抓白鬍子一大把的新科進士回家當女婿的事情。畢竟進士沒那麼吃香，武人當國的時代並未完全落幕，犯不著虧待自家閨女。
今年沒有進行殿試，聖人心緒不佳，令直接授官。
六年前第一批考中的農學官員又進行了一番考功，佼佼者再度升官，令人驚嘆。
三年前的農學、明算、明法科學子也得到了「公正」的評價，大批量地從縣尉、主簿之職升遷，出任縣丞、縣令。
新朝雅政，恐怖如斯。
三月下旬，邵樹德又過問了一下《同光全書》的編纂工作。
此書是百科全書性質的巨著，本來已近尾聲，但臨時加了許多從波斯、大食獲得的書籍，進度又將後延。
不過邵樹德加派了人手。如果動作快的話，今年年底、明年年初就將徹底完稿。隨後還有不止一輪的校對、審核，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完成，估計夠嗆了。
事情是非常多的，也是永遠做不完的，邵樹德深知這一點。
用戰馬換取人口，是邵樹德早年的常規操作了。
後宮之中，大概沒人比她更受寵了。
八月下旬，邵樹德入住晉陽賀宅，稍作休整。
他是開國君王，是威壓天下二十多年的雄主，是建文神武無上皇帝，他有自己的體面。
終日酗酒是主要原因，心情鬱結是次要原因。
儲氏有些難過，默不作聲。
田家少閒月，五月人倍忙。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
他的心態已經非常平和了，做到哪裡就哪裡，該休息就休息，儘可能養精蓄銳，對抗身體上越來越多的疲乏與病痛。
對此，他只能啞然失笑。不可能修了，這輩子都不可能。
最近二三十年，她常伴聖人身側，走到哪裡都帶著。
……
上黨故郡、戰國名城，已然說起來河南話、關西語，河東的影響力已趨近於無。
離開懷州之後，車駕進入太行山區。
當時在李罕之帳下的符存審、王建極、楊師厚三人，就在那時來投——當然，楊師厚後來又跑了。
在連續兩年大雨成災，影響糧食收成之後，同光十年終於迎來了豐收。
龍泉府那個寒冷的清晨，當張全義在摘星閣外被凍得瑟瑟發抖時，一牆之隔的她，在溫暖如春的鴛鴦被下，得到了一生中難以忘懷的極致體驗，受孕懷上了一個女兒，如今也十七歲了，到了該嫁人的年紀。
「佛陀很靈的，妾一直為陛下祈福來著。」儲氏說道。
儲氏幾乎已經淡忘了與張全義的過往。
確實，時間過得好快。
邵樹德帶上了所有他認為緊要的人，包括文武朝官、後宮嬪妃甚至是皇子皇孫。
四月中，因大量徵發役徒開礦，死傷甚多，雲南爆發叛亂，以蜀兵為主的勝捷軍討平之。
到了大夏新朝，河東的山川之險甚至也被分割了。
李落落並非劉氏所出，但卻是劉氏撫養長大。
邵樹德在此祭拜了多年前陣亡的將士。
澤州劃入直隸道，同時又是經略軍的駐地。
像月理朵、菩薩奴這類年紀大的還好，小儲、蕭十五娘這類青春年少，又沒有子嗣的妃子就很難熬了。
「都說陳許大戰殲滅了朱全忠主力。其實，真正的勝機是在河陽擊退了張全義、張慎思、龐師古。」懷州雨花寺外，邵樹德徜徉在蒼松翠柏之內，說道：「此三人，都離世了，時間過得好快。」
張全義已經去世了，比歷史上早了一年多，春秋七十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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