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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液浸濕了她的袍子,布料與髮絲黏膩地貼在身上,如此狼狽不堪的模樣展現在顧霖淵面前,紅曄近乎悲切地嗚咽出聲。
在水襲的尖端碰到紅曄胸口時,顧霖淵突然開口,「池雲,等等。」
虛墨白果真停下了動作,回頭看向顧霖淵,冷言問道,「怎麼?捨不得她的性命了?」
「與舍不捨得無關。」似乎是自己都不相信這番說辭,顧霖淵又道,「尋常百獸養在身邊百十年也有感情,更何況是最通人情的仙鶴。」
他難得的坦誠,虛墨白聽來卻是震驚有餘。他與顧霖淵相識足有千年,頭一次聽到他說話時帶著感情,還是因一個奄奄一息的徒弟。
虛墨白頓時心生疑惑,便繼續追問,「莫非你一直知曉紅曄對你的感情?」
「是。」顧霖淵果斷承認,「然我與她無甚緣分,連月老都無法在我與她之間牽起紅線,這份感情又何必堅持?」
「月老也不是誰的紅線都操心啊。」與月老頗有交情的虛墨白隨口調侃了一句。要知道,當初他修建月老祠供奉自己的仙象,便是向月老討要了些雜活,以此積攢功德,日後成神渡劫時也能順利些。
雖說他的劫難徹底證明了功德積攢壓根無用。
可據他所知,整個仙界有不少仙尊都這般操作過,月老閒來無事,渾水摸魚的,也難免有所疏漏。
況且,虛墨白也並不認為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全憑一條紅線便能決定。畢竟浮文真人弟子的紅線本連在他人之手,是其寧願忍下七道天雷,方才生生劈斷另結了。
顧霖淵卻像是未曾聽到那般,輕聲說道,「此番本不該帶她來試煉的,偏她求我,只說是拿了獎品往後便再不會起見不得人的心思了,我才答應了她。」
「後悔了?」
顧霖淵不置可否,沉默良久,又問道,「可知是何人害了她?」
「還未查清,陸引心也中了此咒,理應不會是流雲城的人。」畢竟如今沒出事的門派只剩下了流雲城,虛墨白還是要維護一下自家門派清白的。
卻不想顧霖淵回答道,「即便是流雲城無人出事,我懷疑的也另有其人。」
「誰?」虛墨白追問,可顧霖淵卻又不願意說了,他只盯著床上躺著的紅曄,垂眸道,「接下來要如何做?」
「他們所中咒術不似尋常,需取心頭血方能解除……不如你來?」虛墨白將水襲遞到顧霖淵面前,他猶豫片刻,閉眼搖頭。
「我不便下手,勞煩池雲你動手吧。」
虛墨白不再同他客氣,水襲一個翻轉,直挺挺地捅進了紅曄的胸口。
紅曄頓時發出尖銳刺耳的哀嚎聲,幾乎將人的耳膜震破,隨著匕首拔出,她才沒了聲響。
鎖鏈收束回虛墨白身邊時,紅曄奄奄一息地落回到床上,她掙扎著看向顧霖淵,露出一個再難看不過的笑容,「師尊……請將我逐出師門吧。」
「此事與你無關,你是被人利用,才做出那般錯事。你且好生養病,待痊癒後再談此事。」顧霖淵仍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卻在紅曄沉沉閉眼後輕柔地為她拉好了被褥。
顧霖淵似乎遠沒有看上去的那般無情。
待安頓好紅曄,顧霖淵又將虛墨白邀去了內閣小室,低聲問詢,「他們所中究竟是什麼咒術?」
「據我所知,應是放大心中慾念的咒術,至於是哪一種,我並不清楚。之後你預備如何做?」
「我可以幫你找出幕後之人。」
「不用。作祟者修為不會在我之下,寥寥數人中尋得其一尚且不需要你的幫忙。我所問之事是,你準備如何對待紅曄?」顧霖淵沒想到虛墨白的拒絕來得如此決絕,還把話題引回了自己身上。
聞言,顧霖淵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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