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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如故便推到溫益然身邊,伸手輕按他兩側的太陽穴。溫益然惕然睜眼,見是風如故才又惺忪地耷拉下眼皮,將頭靠在風如故的臂彎里繼續打盹。
見天色不早,風如故怕溫益然睡絮著了,才說:「二弟的廚藝真好,他打算烤些月餅,多出的料先做了些椒鹽芝麻小餅,說你一向不愛吃甜口的,我拿了一盤子回來你嘗嘗。」
他將小餅湊到溫益然唇邊,溫益然張嘴吃了,怔怔說:「味兒真是不錯。」
「二弟這樣的出身,竟精通廚藝,真讓人刮目相看。」風如故誠心讚美。
世家小哥兒們和君子一樣遠庖廚,至多只學上一兩道菜孝敬公婆,就如皇后只在農桑節上採桑麻織布,溫玉白那一手好刀功,一看就是多年勤練出來的,絕不是花樣子。
溫益然大口吃餅,吃了兩隻,才悵然說:「是啊,他怎麼可能擅長廚藝,我也不明白。」
他和溫玉白、溫承允兄弟同母一胞,從小關係親厚。
初時不覺得,只是慶幸三人都平安無恙。
但溫玉白在府中呆久了,蛛絲馬跡便無所遁形。
溫益然將疑惑存在心裡很久了,連帶著對宋洛臻也有些懷疑,他甚至悄悄觀察溫玉白,看他細膩光潔的面頰上,是否也有一張羊皮面具的痕跡,是否揭下面具,就會看見一張純然陌生的面孔。
他半隱半露的將疑惑說給風如故聽,風如故被他講的渾身發寒,半晌不言語。
溫益然見風如故為難,心說,我自己是溫玉白的親哥哥,我現在都兩難不定。他並沒有和過去的溫玉白相處過,又怎能下定論?
想到這裡,溫益然便做出快活的樣子,將風如故往床上一拋,說:「這陣子太忙,實在是冷落了你,今天好好補一補。」
後面的事不便細說,風如故被他折騰得倦極了,筆直流光的黑髮堆在枕上,側對著溫益然睡了過去。
沒多久,溫益然便聽見他含混嗚咽的哭聲,睜眼一看,就著地上銅盞里的微茫燭火,風如故眼尾泛紅,滾下淚珠,沒多久便將一方枕榻打得透濕。
溫益然正欲推醒他,風如故抖著睫睜眼,浮著淚光的眼痴痴看著他,旋即伸長手臂將他抱緊。
「太好了。」
「做噩夢了?多大的人了,還怕噩夢?」
風如故淚珠依舊不斷,他朦朧睜大的眼裡,還殘留著夢裡殘忍的畫卷。
「我做了一個夢,真奇怪。我夢見二弟撞壁死了,是真正的死了,他就那麼軟軟的跪下去,一頭栽倒再也沒有醒來。軍營里出了亂子,無數馬蹄亂踩,箭矢如雨,火光照得血紅,小弟承允也死了……他還那么小,連一碗飽飯都沒吃上,最後……死在亂蹄之下……」
「我還夢見……我們也死了。」風如故打了個哆嗦,在夢裡溫益然謀逆叛亂,被擒獲判處剮刑,三千六百刀一刀不能少。
溫益然拼盡了全力,沒讓風如故受到牽連。但風如故也拼盡了全力,掏了所有的錢財想買通劊子手手下留情,前頭幾刀就給溫益然一個痛快。
但他受了騙。一個走不了路的瘸子,人家只想要他的家產。他眼看著那人拿了錢財要溜走,奮不顧身的去攔阻,從輪椅上摔下地還死死抱著那人的腿。直到他被狠狠的砸了一記。
明明夢裡是不會疼的,他卻覺得頭顱劇痛,一下又一下,那人用銅爐反覆揮打他的頭,紅的白的濺撒出來,他死死扣著那人的腿不松,那人用手掰,最後抄起剪子……
行刑的聲音遠遠傳來,他已經沒了氣息,無法再見溫益然最後一面。
一刀接一刀,溫益然不知他死在前面,仍執拗的抬著頭,想看他一眼。
「別怕,夢是反的,我們不會有事。」
風如故搖頭,又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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