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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的馬市上到處是馬糞騾尿，一個老頭在往地上鋪著干土。趙細燭走來，在每個馬棚里找著。&ldo;大人，&rdo;他對鋪土的老頭欠欠身，問道，&ldo;今兒個馬市怎麼沒人哪？&rdo;老頭道：&ldo;你喊我什麼？&rdo;
趙細燭道：&ldo;我喊您大人啊。&rdo;
老頭笑起來：&ldo;做官的才稱大人呢！我是馬市的馬倌，不是朝廷的命官。你問什麼？&rdo;
趙細燭又重複了一遍。老頭道：&ldo;馬市逢單開市，今日是雙日，當然沒人。&rdo;
&ldo;向您打聽件事。您有沒有見過一個人來這兒賣了……賣了一匹大白馬？&rdo;
&ldo;大白馬？&rdo;
&ldo;對，大白馬！&rdo;
&ldo;有，是一匹骨架子奇俊的白馬，把這馬市都給驚動了！&rdo;
趙細燭一把抓住老頭的手：&ldo;知道被誰買下了？&rdo;
老頭道：&ldo;知道，被鮑爺買下了！&rdo;趙細燭叫起來：&ldo;鮑爺買下了？就是那個……&rdo;打手勢比划起來，&ldo;那個敞著懷，穿一件黑底子繡白蝴蝶綢衫的那位爺？&rdo;
&ldo;就是他！&rdo;
&ldo;知道他住哪麼？&rdo;
&ldo;知道，住鮑家莊。&rdo;
&ldo;鮑家莊在哪？&rdo;
老頭打量著趙細燭：&ldo;莫非你要找他？&rdo;
趙細燭連連點頭。
老頭笑了：&ldo;你吃過幾顆豹子膽？&rdo;
&ldo;沒吃過豹子膽啊！&rdo;
&ldo;那你還不歇菜，找死啊？&rdo;
趙細燭回到天橋的時候仍在失神，他的身邊跟著燈草。
&ldo;細燭哥，&rdo;燈草問，&ldo;你是怎麼了，像被誰抽了筋似的？&rdo;
&ldo;知道哪兒有賣豹子膽的麼？&rdo;
&ldo;你要買豹子膽幹嘛？&rdo;
&ldo;吃。&rdo;
&ldo;吃了豹子膽，是想去殺人還是去做賊？&rdo;
&ldo;去找馬。&rdo;
&ldo;找馬還用吃豹子膽？&rdo;
趙細燭哭喪起臉：&ldo;什麼話跟你一說，怎麼都說不清呢？你走吧，那馬，看來是送不成了。從今以後，你做你的賊，我做我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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