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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窈接過藥遞給順子,裝作隨口問道:「他怎麼樣?」
周磊一聽,瞬間苦下臉來,「不太好,您也知道,爺他一直舊傷未愈,在戰場上又傷了身體底子,本來他回了京城該好好養傷的,怎麼也要養個半年吧,但是他立馬就快馬下了雲州來找您,剛剛與那些刺客交手,他一時不察被人打了一掌,大夫說內傷較重,若是不好好修養,可會落下病根呢!」
江窈絲毫不懷疑,畢竟她親眼見過他在船上時候被人捅了一劍。
「那……那你好好照顧他,缺什麼就跟我說,他醒了沒?要不要吃點什麼?」
周磊道:「方才施針後就醒了,說想見你。」
江窈有點頭疼,她有點害怕面對蕭宸之了。
但是周磊用那種祈求的眼神看著她,好像她不去見蕭宸之,就是一個絕世負心薄情漢一樣。
「好……」她艱難道,「給我打點熱水端過去,黃嬸,煮點肉糜粥。」
周磊這下笑開了,端起熱水盆屁顛屁顛跟在後面,兩人穿越院子來到臥房,進門見衣櫃已經被搬回原位了,屋裡壞了的家具也被影衛清了出去,並從別的屋子搬了新的來。
「爺!夫人來了!」周磊推門進去,卻只把水盆放下就走了,「夫人,爺就麻煩你照顧了,我,我有點內急,我先去方便下。」
他說完一溜煙跑了。
江窈無奈,把門關上,屋裡點著大蜡燭,還算亮堂,蕭宸之聽聞動靜已經自己坐起身來靠在床頭了。
他外衣脫了,只著一身白色裡衣,衣襟開叉到腹部,胸口的傷疤若隱若現,整個人散發著一股頹廢美。
偏他自己無所察覺,還用那種三分喜悅,三分小心,四分期待的眼神看著江窈。
江窈掃了他一眼,目不斜視地走過去,擰乾帕子道:「要擦擦嗎?」
「嗯。」
江窈便繼續目不斜視地拿著帕子給他擦了擦臉,擦了擦手,擦了擦脖頸。
蕭宸之乖乖的,還仰著頭配合她,有點像前世她給自己養的摩薩耶清理一樣,就差吐吐舌頭了。
「你這是怎麼傷的。」她眼神落在他胸口鎖骨下面,左右對稱的兩個圓形的凹凸不平的疤痕。
他胸口還有一些細小的疤痕,但經年累月已不怎麼明顯,唯有這兩個圓的很顯眼。
蕭宸之以為自己的疤痕嚇到她了,連忙雙手扯著領子一收,縮著身子道:「戰場上,刀劍無眼。」
江窈:「突厥?」
戰場上怎麼會弄出兩個對稱的疤,他不說江窈也能猜到,這應該是某種刑具弄的,類似於兩個鉤子一左一右勾住人的鎖骨,把人拖著走或者吊起來。
侯府和江府的暗牢里也有。
他那時候,才十幾歲吧。
一瞬間,江窈心裡酸酸澀澀,心疼得無以復加,她猛地喘了口氣,別過眼搓了搓帕子。
「你就在這兒好好休息著,別的什麼也別想,待你傷好了……」
蕭宸之抬眸看她,「傷好了你就要趕我走嗎?」
江窈頓住,心虛道:「我沒趕你,我只是說,你在京城還有事吧?不回去看看嗎?」
蕭宸之執拗道:「不回。」
「不回就不回,你想待多久待多久。」江窈像在哄小孩子一樣,「明天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讓下人去買。」
蕭宸之這才臉色好點,道:「你做的都行。」
江窈點點頭,「那現在休息嗎?天快亮了。」
蕭宸之坐在床上不說話,江窈以為他累了,正準備端著盆子出去,蕭宸之卻突然坐直了身子。
他一把揪住江窈的袖子,直勾勾地看著她,問她:「你為什麼不信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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