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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早采兒為她梳了個小盤髻,她從中撥下一支簪,又揪出一縷烏絲。
金簪揮割之際,烏絲盡落。
喻姝握著那半截烏髮,在他愕然目光下,抬手一揚:「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今青絲斷,姝兒雙親早就在十年前死了。」
「你說什麼!你瘋了!」他大吼,揚手要打,卻被喻姝躲掉了。她並不慌亂,笑道:「喻大官人息怒,我這還有件更要緊的事呢。」
喻潘聽不進去,正怒呼人進來,她卻從袖中拎出一張宣黃紙:「去年六月,有一批貨從建州運往太原府。運貨的有通行令牌,稱是草藥,實則私鹽。這等殺頭之物,可一路放行的屬官都是你在暗中打點。今官家要查,我手頭有罪證,喻大官人不想看看嗎?」
喻潘的怒罵戛然止住,雙目瞪大。仿佛不可思議,又仿佛不信。
——就在六日前的夜晚,她要給魏召南送花糕,來時見書房亮著光,因此進去了。
但他並不在。
喻姝放下花糕,有事要說,便沒有走。
她等了許久,屋外終於有動靜,似乎是小廝說「夫人半個時辰前來過」。魏召南揮揮手,屏退了旁人。後來,她聽見他與弘泰二人,在門外低聲說話。
只有那麼一門之隔,弘泰一一回稟查案之事。喻姝聽不太懂,也不在意——直到兩句話後,她聽到了喻家。
弘泰說,喻潘涉案其中,插手私鹽轉運。魏召南沉默幾許,緩緩道:此事再議,必不能讓夫人知曉。
她聽了這麼一句,便又悄悄躲回書房的屏風後。
她知道販鹽是殺頭罪,重到可以滅門。喻潘雖只是幫忙周轉的,下場也不會好多少,甚至會連坐一家。
魏召南進書房,只拿了幾樣東西走,便將燈滅了。
她在黑暗裡想了很久,如今官家要他私下查呂家案子,許多人都不知曉。呂家是鄯王的外祖,魏召南恨之入骨,必然全力扳倒。喻潘既與販鹽牽連,想來他也會將罪證一併奉上。她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倖免於難?
他不讓弘泰告訴她,是不是還想她一心愛著他,維持夫婦和睦的假象?在送她滅門前,再留一些溫情時日?
她覺得魏召南未必不會這般想,這般做
現在,喻潘正冷笑問她,你胡說什麼?
喻姝淡淡笑:「我索性也不與爹爹裝了,爹爹不也沒把我當過女兒麼?你把我從揚州接來,想利用我一步步往上爬,你以為我是為了出身,為覓好親事才回來?我六歲就沒了娘,而你拋妻棄女,至今無愧過。」
她垂眸,摸了摸手裡的紙:「爹爹真以為我回來喻家,什麼也不做麼?我有爹爹的轉運私鹽的罪證,紙上所抒一一儘是。可你要是殺我滅口,立馬,這罪證就會到官家手上。」
喻潘盯著她,從沒覺得一張嬌美乖巧的臉,能做出這麼毒的事。
他心頭恨極了,恨不能活活掐死這個女兒,卻只能死死盯住,冷笑:「我若有難,整個喻家都要亡,你以為你能獨善其身?」
「上馬車離開揚州之時,我就沒想過獨善其身。」
她看他,好像在看個陌路人。往日順從的這層皮被撕破,眼中有淡漠的厭惡。
她所有的不多,如今只能跟喻潘比,比誰更豁的出去。畢竟喻潘這等人,重家門臉面、重門第仕途高於一切。
「爹爹在乎一家子弟的性命,可我不在乎啊。他們於我無恩無惠,我又干他們何事我只念給我娘報仇,姝兒一條草命,已經沒有不敢做的了。」
喻潘胸口積惱,好一會兒說不出話。此時,忽有小廝在屋外道,主君,姑娘回來了!
喻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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