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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力後,他才將臉埋在錦被中,掩去眼角沁出的濕意。

第72章 飄搖不定風中煙

秦佩出了桂宮,便強抑心中憤懣,令恨狐帶他去見裴行止。

裴行止此刻正在東宮崇文殿,聽聞秦佩有秘事相商,心下頓時有數,早早在東宮一處水榭等候。

這水榭臨湖而建,名號香泉,而湖的另一邊正是內宮的蓬萊池。據聞當時建這水榭也是為了方便顧秉教導太子‐‐顧秉出了中書省,往太極殿用過午膳,再騎馬至蓬萊閣舟行至東宮,這樣一來,至少可省出大半個時辰,殊不知當朝尚書令的大半個時辰可比青衣小吏大半輩子都值當的多。

&ldo;你可知這水榭的名號是誰取的?&rdo;往時不曾留意,今日秦佩一見便變了臉色,沉聲質問身旁宦官。

裴行止以為他心氣不順有意發難,便老神在在地旁觀,可盯著那牌匾看了幾眼卻也看出幾分門道,亦目光凌厲地看向那小宦官。

小宦官知他二人是太子面前的紅人,嚇得跪伏在地,顫聲道,&ldo;這水榭原本不叫這名,顧太傅在時原叫疏傅榭,後來殿下開始行走中書這便來的少了。貴妃執掌宮務時,殿內省尚舍局說這名字寓意不佳,便改成了香泉榭。&rdo;

秦佩大笑一聲看著裴行止,&ldo;司馬昭之心,偏偏麗競門卻一無所查,若是早些發現了,何至於有今日之禍?&rdo;

疏廣、疏受以太子太傅少傅之尊急流勇退,疏傅正是典出於此。鮮有人知曉太子表字隱兮,看重的也是這種&ldo;吁嗟身後名,於我若浮煙&rdo;的立意,所謂寓意不佳簡直不知所謂。

而尚舍局精挑細選出的名字呢?香泉……昭明太子雖賢良端方、深得帝心,最終卻沒能繼承大統便病死於東宮,這個就是個大吉的名字了?事到如今回頭看看,林貴妃的居心簡直昭然若揭。

&ldo;如今不是互相推諉,追究責任的時候,&rdo;裴行止的魏晉風度此刻也蕩然無存,焦躁道,&ldo;一點消息都沒透出來,外面只說痊癒了,還給雍王下了禁足令,可我看這不是殿下的手筆,他到底如何了?&rdo;

秦佩扶住闌干,看著瀲灩碧波,慘然道:&ldo;殿下信重你,我也不想瞞你,你可能以你先祖宗族之名起誓,終你一生你對殿下永不離叛?&rdo;

裴行止亦是神情莫測地看他,&ldo;那你又以何證明你的忠心呢?&rdo;

秦佩一愣,他孤身一人,後來又避忌秦泱,父母宗族均無聯繫,仔細想想除去本人身家性命,天地間看重的也不過一個軒轅冕而已。

&ldo;你挑罷。&rdo;

裴行止蹙眉看他:&ldo;無欲則剛,據聞無欲無求的人最是狠心,亦最是可怕。&rdo;

&ldo;我不是,&rdo;秦佩下意識地反駁,卻對上裴行止若有所思的神情,&ldo;我非聖非佛,既是凡人定然有欲有求,只不過我自己無知覺罷了。這樣,若你不信,我便起誓,若我背離,則永生永世不得輪迴,嘗盡佛家八苦如何?&rdo;

涼風習習,裴行止撩了下擺,向東而拜,二指指天,莊肅道:&ldo;我裴行止,生辰十月初七辰時,在此立誓,若對太子殿下諱軒轅冕不忠,則我聞喜裴氏子嗣斷絕,破敗衰亡!&rdo;

秦佩亦在他身側跪下,面東立誓:&ldo;我秦佩,生辰為七月廿六卯時,在此起誓,若有背離太子殿下諱軒轅冕之心之舉,則讓我嘗盡佛家八苦,永墮畜生道!&rdo;

二人發的均是一等一的重誓,以至於語畢竟無人搭腔,香泉榭里一片死寂。

&ldo;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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