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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王爺回答，周琦換了口氣接著道：&ldo;下官雖出身士族，但才情鄙陋，王爺應當知道，琦科舉在三甲幾百人中名次最末，若不是出身士族，哪裡會有機會來涼州為天啟，為王爺效力？還望王爺不棄周琦庸碌資質，允周琦留在王爺帳下建功立業，以效犬馬！&rdo;
王爺的口氣頗有幾分玩味：&ldo;建功立業？三千貂裘入北疆，倒像是你們這些王孫子弟臆想的事情。&rdo;似乎終於想起周琦還在跪著，他恩賜一般道，&ldo;起來罷。&rdo;
周琦起身，不卑不亢地抬頭看去，心中卻是一驚。
座上是個極其英挺俊朗的男子，著一身玄色，連衣帶都是烏黑的。這些都無甚驚奇，讓周琦瞠目的不過兩點，其一，此人雖是聖上堂弟，年紀卻很是年輕，其二，方才跪在地上，並未注意，宮室中涌動著淡淡的鐵鏽氣味，原來剛才問話之時，有個副將正為他包紮傷口，難為他吐字氣息竟平緩如常。
似乎是注意到他的驚詫，王爺勾起嘴角問道：&ldo;周錄事有何指教？&rdo;
周琦微微一笑：&ldo;古有關公刮骨閱春秋，少時常嘆武聖風流再無尋覓，今日見了王爺才知道，世上竟還有王爺一般的真英雄。&rdo;
脊背微微發涼，感到壓迫性的目光，周琦抬首，迎上那雙漆黑的眼眸，不避不退。
片刻，王爺一笑：&ldo;世人都道中原士子口齒伶俐，誠不欺我。鄭忠，收拾一處小院，要乾淨僻靜些的，切莫怠慢了周錄事。&rdo;
周琦躬身道謝，然後昂首離開。
&ldo;王爺。&rdo;鄭總管開口，面色不豫。
&ldo;怎麼了？&rdo;靖西王站起來，掃了眼剛包紮好的傷口。
鄭總管斟酌著用詞：&ldo;這個周錄事，出身世家又年少輕狂，對王爺缺少最起碼的敬畏，恐怕日後不好駕馭。&rdo;
靖西王冷笑：&ldo;駕馭？你當周家把他送來是讓本王駕馭的？&rdo;沉思片刻，&ldo;北疆苦寒，要一個錦衣玉食的貴公子有什麼用，還得浪費糧草好生養著他？看來京中的形勢比本王想像中還要複雜。吩咐下去，派人好好盯著周琦，不要讓他有機會接觸到機密要事。&rdo;
鄭總管低頭稱是，看著玄色的下擺消失在宮室深處。
第二章
收拾停當，周琦便帶著素弦在涼州街頭閒逛。
不得不說，這裡的景況比他預想要好上很多。涼州城鎮布局頗類長安，道路空敞，分為牙城，子城和羅城。牙城便是內城，以靖西王府為中心，為當地官吏衙署所在。子城和中原的坊相似，三教九流，商賈平民集聚於此。而羅城位於最外，分為東西二市，售賣南北雜貨。
一切都讓他想起中原，唯有聳峙的城牆，巡察的兵士，往來的商旅提醒著他，這裡不是天子的洛京，而是靖西王的涼州。
已近午時，周琦挑了個最乾淨的酒肆，剛落座，小二便殷勤地來招呼了。
&ldo;客官，想用些什麼？&rdo;
素弦瞟了眼周琦，得到默許後道：&ldo;鱸魚膾，炙鵝鴨，鏤金鳳蟹，再來一份櫻桃畢羅。&rdo;
小二愣愣地看著他們：&ldo;客官點的，咱們這裡都沒有。&rdo;
周琦蹙眉，苦笑道：&ldo;此地到底是北疆。也罷，小二，你便挑些當地人常點的，隨便上些罷。&rdo;
小二應了，又問道：&ldo;客官要茶水麼？&rdo;
周琦想了想：&ldo;有旗槍麼？雀舌亦可。&rdo;
小二似乎有些慍怒：&ldo;客官是在寒磣鄉下咱們小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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