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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從明陵回來，秦佩便恍惚得很，雖然平時他也不是什麼精明外露之人，但現下呆得實在是有些過分。
於是，這日朝會之後，周玦便留在中書省，喚住軒轅冕：&ldo;殿下。&rdo;
軒轅冕正吩咐陸顯將戶部關於河南道的奏章齊齊調來，見是周玦，不由促狹一笑：&ldo;喲，魏國公可是稀客，中書省都多少日子不得您老人家駕臨，我等又是多久不聞周相教誨了？&rdo;
周玦打個哈哈：&ldo;無甚要緊事宜，只是臨行前來覲見太子罷了。&rdo;
&ldo;哦，又要離京麼？&rdo;軒轅冕擺擺手，陸顯行過禮便與宮人一道退下了。
室內只餘二人對坐，軒轅冕也鬆弛下來：&ldo;當家不易，孤算是明白了。&rdo;
周玦笑道：&ldo;臣前日收到勉之書函，他說殿下作為，聖上很是滿意。&rdo;
&ldo;是麼？&rdo;軒轅冕不禁冷哼一聲，&ldo;若是不滿意，便讓他自己回來，孤正好也落得清閒，每日與皇兄坐而論道、與三弟吟詩作賦、和四弟飛鷹走狗，日子還不知有多快活。&rdo;
周玦莞爾失笑：&ldo;此番我經終南正好要停幾天敘舊，殿下此話我會原番不動地傳給聖上，他自有考量。&rdo;
軒轅冕為周玦斟茶，岔開話題：&ldo;對了，有一事孤想請問世伯。&rdo;
&ldo;哦？&rdo;他換了稱謂，周玦即刻猜到必為私事，果然軒轅冕下一句便是，&ldo;孤為以環在興華坊看好一處宅邸，他那人世伯也知道，何止疏於世故，簡直到了不食人間煙火的地步。此事，孤想為他一力承辦，世伯意下如何？&rdo;
周玦漫不經心地托起茶盞，吹去氤氳茶煙，&ldo;能與殿下相交，是他的福氣。本來此事我已有主張，但殿下既要插手，那便全由殿下做主。&rdo;
軒轅冕一雙鳳眸定定地看著周玦：&ldo;孤以為秦尚書生前多半留下了些許財物，生前應是交由世伯代管了？&rdo;
周玦八風不動：&ldo;明日我便讓帳房提給秦佩，看我這記性，殿下不提，我都忘了。&rdo;
&ldo;世伯今日特別的生分，&rdo;軒轅冕起身，隨手撥弄窗邊紅杏，&ldo;往常您都喚我&l;冕兒&r;，不過，對以環倒是一直叫&l;秦佩&r;的。&rdo;
他笑意吟吟，粲比春花，周玦卻只覺心力交瘁：&ldo;冕兒……不要深究，人方能活得逍遙自在。&rdo;
軒轅冕猛然折下手中枝椏，聲調卻極其輕柔：&ldo;德澤五年到七年間所有的密檔孤都查了，前後矛盾、空缺刪改之處比比皆是。孤並未打算深究，只希望世伯今日能消解孤與以環心中疑慮，秦尚書到底犯了什麼事？竟如此不可說麼？&rdo;
周玦闔上雙目：&ldo;此事早有定論，德澤五年起，陛下曾金口玉言，秦泱之事僅可有七人知曉，撇去秦泱本人與陛下不算，便唯有中樞五人，位高權重者如靖西王、大將軍赫連杵都只是猜測，不曉真情。&rdo;
軒轅冕靜靜聽著，慢條斯理地將花枝插入梅瓶。
&ldo;黃雍兩年前辭世，剩下陛下、勉之、子熙與我，殿下覺得有哪個口風不牢麼？&rdo;周玦苦笑，&ldo;這樣罷，今日算我有悖臣道，斗膽做個主問殿下一句話。&rdo;
&ldo;但問無妨。&rdo;
周玦目光灼灼：&ldo;殿下與秦佩相交，若是以國之儲君之名，從此君臣分際、不論私情，那臣今日便可合盤托出；可若殿下引其為至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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