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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佩生來最恨此類場合,但李隱兮囑託在先,也只好咬牙應了。

由於是私宴,樂舞也都是些平常軟舞,秦佩反正是看不出優劣,只呆呆坐著。

&ldo;這是凌波舞,你看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就算是甄妃在世也不過如此啊。&rdo;眾人一起奉承,曾蒲矜傲一笑,很是得意。

&ldo;秦公子你以為此舞如何?&rdo;有好事者問道。

秦佩抬眼,領舞那紅妝女子對他嬌媚一笑,直讓人骨頭都酥了去。

曾蒲暗暗點頭,那女子蓮足輕移,只見她腰肢款擺、步履翩躚,真若踏波而來一般。秦佩反應過來時,那女子已貼在身旁,纖纖玉手接過他手中酒杯向他唇邊送去。

絲竹攀談聲似乎都霎時靜了,諸人皆瞥向此間,不約而同地帶著微妙笑意。

秦佩從唇邊扯出一抹冷笑,就著那女子的手飲下,眾人皆是一陣喝彩。

曾蒲笑道:&ldo;秦公子不愧為魏國公養子,盡得乃父風範。&rdo;他見秦佩面色無常,並無異樣神色,又壯著膽道:&ldo;若是秦公子喜歡,這家伎老夫便送給……&rdo;

秦佩接話道:&ldo;那我便代義父收下了。&rdo;

那女子秀眉輕蹙,縱使周玦風流天下知,但也畢竟年近五旬,怎可與秦佩這般少年公子媲美?她楚楚可憐地看向秦佩,雙眉如黛、美目含煙,只盼他改變心意。

&ldo;不過,義父早已不近女色,&rdo;秦佩果然改口,&ldo;不如……&rdo;他打量著面前如花嬌娘,不咸不淡道,&ldo;老夫人正在報恩寺修禪,倒是缺個端茶遞水的丫鬟。&rdo;

曾蒲愣了愣,乾巴巴笑道:&ldo;那是再好不過,能為老夫人盡些孝心,亦是我等下屬的本分。&rdo;看也不看泫然欲泣的女子,&ldo;綠腰你下去收拾收拾,明日就去。&rdo;

&ldo;謝過曾大人,&rdo;秦佩起身,&ldo;今日也不早了,我與李兄有約,就暫先失陪。&rdo;

曾蒲也不強留,一直將他送至馬車。

&ldo;秦公子,&rdo;曾蒲借著幾分酒意諂笑道,&ldo;下官在洛京已經待了十餘年,這眼看著到了致仕的年紀,卻……&rdo;

秦佩點頭:&ldo;我明白的,待見到義父,定會為曾大人美言幾句。&rdo;

坐在車裡,秦佩緩緩閉上眼睛,輕聲問道:&ldo;海雕,你家公子可曾回府?&rdo;

海雕悶聲回道:&ldo;不曾,公子交代過,若是他今夜都未回府,就讓我等即刻護送秦公子赴長安。&rdo;

&ldo;嗯。&rdo;秦佩漫不經心地應著,從袖中抽出一塊絹布,上面墨跡清晰可見‐‐卯時三刻,城郊子虛亭。

秦佩在房中枯坐一夜,從明月天懸到薄日破曉。

卻一直不見李隱兮的蹤跡。

&ldo;秦公子,請即刻啟程。&rdo;宅邸的老僕在門外懇切道。

無人應聲。

&ldo;秦公子?&rdo;老僕心知不對,推門一看不由大驚失色。

當眾人亂作一團找尋秦佩時,他卻孤身縱馬到了城郊。

雞鳴時分,霧薄露重,子虛亭恍若被罩上了一層輕紗,連同亭中人的身形都影影綽綽。

&ldo;秦公子……&rdo;那人懶散開口。

秦佩站得筆直,亦回禮道:&ldo;曾大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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