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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敏臉色一沉,吩咐季懷真回去把熱水燒上,自己隨後就到。
巧敏再來時,季懷真特意看了一眼,見他走路生風,若不是今日臨時闖進去,還真看不出這人少了半截腿。
二人配合著,把燕遲的上衣給剪開,巧敏拿出根針往火上一探,穿了線便要往燕遲背上扎,嚇得季懷真大叫道:「這是什麼針?也太粗了吧,沒被砍死先被你給治死了。」
巧敏狡黠一笑:「家裡母馬揣崽,生不下來的時候,我就會上手把馬屄給撕開,將小馬掏出後再縫上,你說這是什麼針?你這奴隸倒也忠心,若心疼你家主人,就把手伸給他,叫他咬著。」
季懷真瞪著巧敏,當然不會讓燕遲咬自己!
身旁燕遲不知何時已經醒了,臉色蒼白地拒絕:「不用,你縫就是。」
季懷真聽罷,又噌得擰頭看著燕遲:「這怎麼行?你不要命了?」
然而無一人搭理他,燕遲只抓起鋪蓋一角,咬在嘴裡,閉上了眼。巧敏手起針落,伴隨陣陣悶哼,不消片刻便把背後傷口縫好,看得季懷真膽戰心驚。受刑的人沒說什麼,一旁看客倒是不住大叫,冷汗直流,叫巧敏輕些慢些。
再一看燕遲,已經被疼得暈死過去。
巧敏一邊為他處理其餘傷口,一邊問季懷真發生了什麼。
季懷真略一思索,撿著不要緊的說了,說到金身砸下來,燕遲發瘋時,巧敏突然道:「那廟裡供的是他娘。」
「金身也不是尋常金身,打造之時,裡面融了他娘的骨灰。」
怪不得看那金身被毀,燕遲就跟瘋了一樣,一口氣連殺二人。
想到生死攸關之際,燕遲看著那七零八落的金身滿臉淚水,季懷真一靜,霎時間說不出話了,心中頗不是滋味。
他突然又悔又恨,只割一刀就讓那夷戎狗斷氣,真是仁慈了。
看季懷真這副反應,巧敏突然意味深長地一笑:「你這奴隸真是奇怪,罷了,灶台在哪兒?我去給殿下煮藥,他醒了以後你餵他喝下去。」
雖在得知燕遲姓「拓跋」的那一刻,季懷真就早有準備,可冷不丁從巧敏嘴裡聽到「殿下」這個稱謂,他心中還是覺得彆扭,心不在焉地一指燒火做飯的柴屋,便不再管巧敏。
殿下,什麼樣的人才喊殿下?
大殿下自不必說,單說那個最後變成階下囚,被季懷真這個佞臣抽死的三殿下,也是天潢貴胄,金印紫綬供在太廟之內,就連他那個傻傻的外甥阿全,即便再不受寵,也是生來就高人一等,金枝玉葉。
先前對他百般討好的傻小子,突然搖身一變,成了皇子。
二人之間已是雲泥之別,他的國家還將自己的母國打得落花流水,若沒有清源觀放火一事,季懷真還要前去敕勒川,拍他們的馬屁,當他們的小弟。
季懷真在一旁坐著,神色複雜地去看熟睡中的燕遲,伸手往他臉上一掐,還沒狠下心用力,就先一步鬆開了手,不情不願道:「我說你怎麼長得這樣好看,原來是有個齊人娘親。」
燕遲雙眼緊閉,臉色蒼白,沉沉地睡著。
這一覺直到天黑,巧敏的女人做了飯,給他們送來,巧敏又寫了張藥方,囑咐她明日一早架馬車進城給殿下抓藥。
季懷真正給燕遲餵米糊,聽罷,轉頭搭話道:「你們夷戎人都會看病?先前我認識一個叫辛格日勒的,他女人連把脈都學會了。不過據我所知,辛格日勒一家出關很早,巧敏大哥,你在這裡住多久了?」
「辛格日勒?」巧敏笑了笑,「我同他認識,不過也好久沒見了,上次我見他時,他家老二還未出生。」
季懷真若有所思,沒再說話。
片刻後,巧敏反應過來,笑道:「我聽明白了,你在套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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