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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澄寧拉著李茹往李家走，人群自動讓出了一條道，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兩人進了屋，憋了許久的話匣子一下子爆開了。
&ldo;這是許南？他長這麼好看了！當了狀元郎竟然還能記得鄉下的野丫頭……李茹，也忒好命了！&rdo;
&ldo;可不是麼，這頭差點一腳踩進薛傻子的後院，另一頭一下子就成了狀元夫人了！&rdo;
&ldo;不見得吧？我聽說考狀元的都是要被那些大官家裡拉去做女婿的，官兒才做得更大，怎麼可能會娶李家丫頭？頂多做個妾。&rdo;
&ldo;做妾也好啊，大官家的妾不比灰頭土臉的黃臉婆強啊。&rdo;
一個叫翠花的小姑娘哇地一聲哭了：&ldo;娘！許南比二狗好看，還是個狀元郎，二狗算什麼！又丑又沒用！我嫁了他，還不是要刨地插苗，哪裡有李茹風光！我明明、我明明比她漂亮得多！&rdo;
她娘連連安慰道：&ldo;李茹哪能跟你比？長得跟豆芽菜一樣！許南能看上她才怪呢！一會兒咱去給許南送飯，我閨女這麼漂亮，露露面他一準兒能相中！&rdo;
翠花捂著臉，怯怯道：&ldo;可、小時候我、我拿石頭砸他，還罵他野種……&rdo;
&ldo;嗐！都是小孩子玩鬧，有什麼大不了的！等下你給他好好服個軟認個錯就行了，啊？&rdo;
第57章 問詢
不管鄉親們如何議論，許澄寧把李茹送回了家。
&ldo;李爺爺怎麼了？&rdo;
李茹都快被欺負死了，李老爺子那麼疼愛她不可能不出面。
果然李茹哽咽道：&ldo;爺爺氣病了，現在還沒醒過來。&rdo;
李老爺子躺在床上，頭髮花白，面黃枯瘦，蒼老乾枯得像具乾屍，整個人毫無生氣。
許澄寧心裡不禁一酸。
除爹爹外，李爺爺和李茹是這個村子裡唯二對她好的人。
小時候她總是受欺負，像陰溝里的老鼠一樣，人人喊打喊罵。在外面被村裡的孩子追著打到家裡，然後又被兩個姐姐擰著耳朵攆出來，不給吃不給喝。
又餓又怕的時候，她蹲在李家的籬笆外，被小李茹發現了。
小李茹踉踉蹌蹌拉著李爺爺出來，指著她，奶聲奶氣地啊啊了兩聲，李爺爺就把她抱進了屋，端出吃剩的稀飯和饃饃給她吃。
從那之後，她就經常溜到李家，和李茹歡歡喜喜拉著手一起去灶台找吃的，李爺爺在一旁笑眯眯看著。
李老爺子是村里唯一的秀才，識文斷字，偶爾會捧著舊書看。因為她總是踮著腳偷偷瞄，後來索性就把她抱在膝上，一個字一個字教她念書寫字，小李茹就扒在李爺爺膝邊看著他們。
後來李爺爺身子骨差了，她也上了學堂，每次回家都會折朵小花，隔著籬笆條遞給眼巴巴的李茹，也力所能及幫她干點活，直到她跟著燕先生離開。
過往的回憶慢上心頭，許澄寧壓下泛起的酸意，專心地給李老爺子切脈。
病是小病，但到底年紀大了，又受了刺激，虛弱得很。
她拜託了一個衙差去請大夫，又問李茹要了些紅棗、茯苓等尋常又溫和的藥材。她行囊里還有一支人參，是在京城遊蕩時一個藥堂老闆送的，切下一點參須與其他藥材一起熬煮。
藥罐咕嚕嚕地滾著水，許澄寧打濕帕子給李茹擦了擦髒兮兮的臉。
&ldo;我觀李爺爺思慮甚重，鬱結於心，這兩年，你叔叔還總來煩擾你們？&rdo;
李茹搖搖頭：&ldo;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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