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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订下了契约，朝夕相伴数月，伊诺克待他一片赤诚，他自然也不会全然冷酷无情。
教廷所用的禁咒本就是一种暗黑魔法，对他这种距真正登神不过一步之遥的黑暗魔法师自然不会有太大影响，甚至可以慢慢吸收。
所以，他其实也不算是完全骗了伊诺克，他确实能治伊诺克的旧伤，只不过，那药剂仅仅是个引子而已。
真正的解药，是柳疏自己才对。
至于龙目中的力量……无论是从他的任务，还是从为伊诺克祛除禁咒的角度而言，他都必须取出它，不过他和伊诺克之间的契约还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待他炼化这些力量成神，伊诺克也能从中得到好处，就算不能彻底恢复到全盛时期，也不会差得太多，那些隐患却是彻底消失了。
也算是两全其美的事。
只是……
柳疏抚了抚心口，笑意微苦。
禁咒入体，果然还是很痛的。
——
此后过了大半日，伊诺克药效渐褪，不多时就能起身了，行动也没有太大问题。
只是骤然失去力量的感觉到底有些难捱，不但身体似乎比从前虚弱了许多，眼前也好像被蒙上了一层迷雾，不比从前清明。
伊诺克站起来走了几圈，才算是稍稍适应这种感觉，却没有立刻离开洞穴。
他此时这般虚弱的模样，不说找到柳疏，出去乱逛若是撞到教廷的人，简直就是送死的。
伊诺克倚着墙坐下，疲倦地垂眸，思考起将来的事。
龙大多生来强大，也不甚追求力量，或者说，于他们而言，变强反而是一件痛苦的事。
与其说是“进化”，更像是一种劫难。
更不消说，想要真正登峰造极，更是需要无数次历劫一般的蜕变，若是有什么闪失，即便强大如龙，也可能因此丧命。
相较而言，人类魔法师的修炼都算得上顺风顺水。
只是如今，他有了不得不变强的理由。
有一个，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到，留住的人。
距柳疏离开，已经整整一日了。
起初，他还有过一点希冀，或许对方有什么苦衷，又或许，柳疏还会回来。
伊诺克想过，若是那时柳疏回来——甚至只是回头看上他一眼，他都愿意稍稍原谅对方一点。
可惜，他没有回来，也不曾回眸。
柳疏连一点点让他欺骗自己的理由都不愿给他。
既然如此，他也没必要再坚持什么。
伊诺克缓缓抬眼，晦暗的眼眸沉寂如夜。
他会让柳疏回到他身边。
天涯海角，碧落黄泉，殒身灭命，他亦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