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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一滴一滴大颗大颗往下掉。
祁绽看着他的嘴在动。
陆禁眨眼，浓密的羽睫上便挂了一滴泪，然后坠下。
祁绽抽手想要摘掉耳机听他说什么。
却被陆禁死死抱住，根本动不了，只能仰着头看他。
无奈的道：“我听不见。”
听不见。
陆禁这人挺白的，眼泪从冷白的脸上滑过，祁绽看着。
也不完全猜到他这是怎么了？
但是挺稀奇的吧！
这家伙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祁绽不说话了。
陆禁觉得心脏特别特别的难受，他拿起祁绽的手，用力放到自己的脸上，蹭了蹭，又放上去，滑到嘴边亲，然后又用力放到自己的脸上。
“我爱你。”
祁绽终于知道他在愧疚什么了。
他垂下眸。
用力挣了挣。
陆禁这才松开他。
祁绽摘掉耳机。
世界突然很安静很安静下来。
两人四目相对，陆禁哪怕眼泪哗哗的在流，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只是眼睛泄露类似悲伤的情绪。
还有无以言说的愧疚、悔恨，以及崩溃。
祁绽沉默了一会儿，和他道：“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这个事故全然怪在你的身上。”
不是祁绽想得开。
而是他不想刻意放大这样一个不幸。
祁绽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左耳，能听到的声音就小了很多，“也不是我不够爱惜我自己，才造成的这样的后果。”
人在某个阶段总是没那么成熟，或者说想不到那么多。
刚分开的时候，祁绽总觉得自己是恋爱脑，不够爱自己。
可等他慢慢获得更多东西以后，他想到以前的自己，眸色是柔和的，是温柔，反而有种包容和鼓励的意思。
祁绽就是这样的，顺顺利利，又跌跌撞撞。
摔倒了，爬起来。
也正因如此，慢慢的，爱情在他生命里占的比例才变少。
右耳失聪，主要原因在于陆禁，意外总是很突然。
祁绽也想过，要是自己不淋雨，及时就医等等，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呢！
在医院躺着的时候，祁绽想了很多，也很害怕，害怕自己的人生就这样完了。
但是那时的他也没有把责任推到陆禁一个人的身上，现在也不会。
祁绽继续道：“你那时很差劲，但是我既然选择和你重新在一起，就不会刻意去拉旧账，总不能以后吵架，就提这些。”
这些话，让陆禁无地自容。
他握着祁绽的肩头，喉咙微哽，痛苦的道：“阿绽，我永远对不起你。”
祁绽鼓了鼓脸颊，没有说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天，陆禁一直紧紧抱着祁绽。
后来这样的事情发生得太多了。
他们同居以后，祁绽有时候醒来，人有些迷糊，喜欢把听力好的耳朵压在枕头上，享受只属于自己的无声世界。
而陆禁感受到他醒过来，会哑声喊祁绽。
祁绽一般都不会回。
陆禁下一秒清醒后，会盯着祁绽的后脑勺发呆。
他好安静。
安静到陆禁眼眶湿红。
“祁绽，”他轻声说：“我总觉得把你弄丢了好久好久。”
久到陆禁到了现在还会心悸。
他靠过去。
“嗯？”祁绽惊醒的躺平。
陆禁握着他的手臂，轻轻的抚摸。
陆禁也不知道怎么养成这些小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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