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皲裂,不过抬头低头间,他总能在树梢稀疏光点里寻回一缕暖色。
随后两天,小雪时停时落,队伍绕着千山主峰老铁山几乎走了个圈,又检修了一座山林防火站。
这种周围清空了树林灌木的防火站用于紧急避险,而且有两重铁丝网保护,地下仓库有相应的弹药补给,军械储备能保证一个排的士兵或两个预备民兵队的长期消耗。使之在必要时刻扩充为小小的防御支点。
在防火站里僻静处,同样有一座小小的墓园,做墓碑的木牌早在风吹日晒雨淋中朽烂了,只剩下钢盔或是一圈石子,代表这里长眠了十四位为祖国捐躯的战士。
士兵们削来了覆雪的冬青树,削做木牌插在了一年未曾清扫过的坟墓上,士兵们肃立在墓园前,摘帽,敬礼。
在众人的注视里,陈潇湘把意外身亡的那名骑兵的头盔留在了墓园里。说是要是有魂魄,兴许会路过这里,就可以循着生前用过的物品,过来,再和先辈们聊聊天。
现在的联盟公民都是历史唯物主义论者,但在这点上,人们又心甘情愿是唯心论者。
不仅如此,陈潇湘还留了一个系了撕做五六束彩布的手绢的树枝。
有人问她这个举动的含义,她说这是三湘的习俗,具体什么意义?她也不清楚,但小时候每次和长辈去扫墓,总会特意带上一串彩带,系在墓的最高处。至于意义,她问过,父亲告诉她,是招魂,英灵归来,好让后人飨之。
陈潇湘想起来前几年寿终正寝的祖父有说过彩带寓意着家族兴盛,二伯的说法是,鲜艳的彩带方便跋山涉水而来的子孙远远地就能望见。
在那名骑兵的头盔边还有一个小小的浅坑,放着他的战马“娟子”的一撮鬃毛,这是他与这头美丽生灵的毕生羁绊,直到沧海桑田的那一天。
距离主峰只差一步之遥,在午间雪歇时,人们拨开冻结的霜云,用望远镜的最大倍率,能看到几十公里外的延齐基地隐约的轮廓,而沈如松不单单看到了基地,他知道自己一直都看到龙山,那座巍峨的山。
离家万里,犹然可见。
第九天,向主峰进发,早上10点,雪势突然增强,暴雪令能见度急跌至不到十五米,排长命令所有人互相拴上绳子以免意外脱队。
人们戴上风镜,牵着马匹,压低身子走路以对抗强风,即使没有带白色外套,他们的褐色军大衣也尽数染做霜白,举步维艰于及膝深的雪地。
在两千余米的山峰上,气温骤降至零下二十度,稀疏的针叶林无法阻挡强风,体感温度要远远比真实温度更低。队伍取出了所有御寒衣物穿上,鼻涕眼泪全部冻在了围巾上。
“前面是滚了石头!挡住了隘口!”前方侦察的马元国返回了,呼啸山风中,他必须吼叫着才能让人听清话。
“炸开它!”连长喊完便捂住耳朵,他从来没碰到这么冷的倒春寒。
沈如松带着人在被狂风吹下的巨石埋下炸药,测过角度,一声剧响,这块挡路巨石滚落,“隆隆隆”声恍如雷霆,惊得马匹几欲发狂。
但这哪里是坦途?狭窄的隘口充斥着凛冽无比的过堂风,气流飚飞,化作肉眼可见的湍流,即使是耐寒的矮种驮马都禁不住嘶叫起来,躲在马后的人们奋力推着它们前进,行差踏错一步,整个人就仿佛要原地吹飞。
这是沈如松有生以来最漫长的一刻钟,穿过隘口,他毫无登顶的雀跃心情,更没有找一朵雪绒花挂耳边的闲情逸致,他的脸庞、手臂、大腿,任何迎风的地方,都冻僵住了。
强风穿过山顶林子,人们没法生火取暖,筋疲力尽的队伍也无力再前进了,夏小源只能下令挖掘雪壕,不然在这种恶劣环境里,帐篷根本立不住,到下半夜全要被吹走。
但冻硬的土地哪有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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