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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
婴儿撕心裂肺的啼哭声，萦绕在脑海里，沈懿柔癫狂的喊了一声，打翻了药碗。
药汤洒了谢宴安一脸。
“柔儿！”
“小柔！”
沈懿柔抱着头痛欲裂的脑袋，哭的不能自已，忽然脑海里又嘻嘻嘻三声散去了。
电光火石间，她抬头，双眼愤恨的瞪着沈老太太和谢宴安，“那药不是安胎的！”
“你们要杀了我的宝儿！”
“柔儿，你听外祖母说……”
“小柔，对不起……”
谢宴安和沈老太太同时开口，争相解释。
沈懿柔惶恐的摇着头，疯疯癫癫的推开两人，跑下床跑出去。
“小柔！鞋！”
“柔儿，柔儿啊……”
“谁也不能杀我的宝儿，谁也不能。”
或许是天可怜见，竟忽然飘起雪花。
谢宴安很快追到沈懿柔，她疯狂的拍打着他的脸他身上，“放开放开，不许杀我的宝儿，放开放开放开……”
“小柔，地上太凉了，穿上鞋。”
谢宴安强制给沈懿柔穿上鞋，沈懿柔挣脱不开，在他后脖子狠狠咬了一口，尝到血腥味儿，才安静下来。
“柔儿，外祖母是为你好，你怀的不是一个，硬要生下来会要了你的命啊……”
“小柔，咱不生了行吗？这辈子只有你和我，我们两个人白头到老我就知足了，我不能失去你，我害怕你丢下我一个人……”
沈懿柔推开谢宴安，走向茫茫雪野之间，雪花片片落在她身，犹如披了一层银霜。
沈老太太和谢宴安紧跟在身后。
“呜呜呜……”
“小柔……”
沈老太太扯了谢宴安一把。
这个时候，外孙女肯定什么也听不进去。
她刚才也被外孙女的失心疯吓坏了，也不敢再刺激外孙女。
沈懿柔向来哭的克制，沈老太太失踪时，她都尚有一丝理智，此刻完全不受控制。
此时不亚于嚎啕大哭，哭声里尽是委屈、不安、痛苦、崩溃。
恍惚间很多事都有了解释，谢宴安的阻拦，谢宴安的夜不能寐，谢宴安藏在笑容里的哀伤，谢宴安的欲言又止……
而外祖母……
她不知道该怪谁。
两个最疼爱她的人，要害死她的孩子。
可她深知，外祖母和谢宴安不比她好受。
沈懿柔望着灰暗的天空，荒凉的山脉，往上，往前皆是毫无生机。
而田野里的麦浪，却是矗立在风雪中，不偏不倚，坚韧的迎接寒霜。
“小柔……”
沈懿柔转过身，看着她最在乎的两个人。
“外祖母，谢宴安，我要生。”
“柔儿……”
“你们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只原谅你们一次，否则天下之大，总有我的容身处。”
谢宴安惊慌道，“小柔，别离开我。”
“刚才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是我腹中的宝儿在救他们自己，我这当娘的不称职，但也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再伤害他们。”
“我也不信，他们这般磨我自救，就为了要我的命，就算真那样，就当是我的命。”
谢宴安上前抱住沈懿柔，“小柔，你想生就生，我不会再拦你了。”
“真有那天，黄泉路，我陪你！”
沈老太太不住抹泪，“那就生吧，我老婆子也不信，我这么好的外孙女，上天会那么狠心……不说了，柔儿，是外祖母对不住你。”
“外祖母……”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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