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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晔一进门,就看到出神的宜音。一手撑腰,来回踱步,视线却在游离,明显有心事。
他走过去,直到跟前,她似乎才回过神来,停住脚,抬头对他笑了笑。
李承晔环着她的腰身,俯首低问:“不舒服吗?”
宜音摇了摇头,“没有呢,前面皇后过来,说了一会子话,坐得久了些,所以起来活动活动。”
“有事吗?”
宜音说:“没事,她阿娘没了,要出宫去,我便打发人送她出去了,回来后来我这一趟,看着神情好像不大对……”
“嗯。”
李承晔随意应着声,对于无关紧要的人事,他显然没有多大兴趣,但是他喜欢听宜音说,喜欢她絮絮说一些琐事,这样他不在她身边的时候,也知道她做了什么,开心或者愁闷。
他喜欢听她的一切。
搂着他偎了一会儿,宜音松开人,催着让他去洗手用饭,“这几日总是忙到很晚,用饭太晚了对身体不好的。”
李承晔依了她的话去净手,出来的时候,小几上已经摆上了晚饭。
几样绿叶菜蔬看着清脆爽口,很是开胃,李承晔拿起小箸慢慢吃着。宜音已经用过饭了,便坐在一边相陪。手撑着下颌,含笑望着他。
他的吃相很好,不紧不慢,夹菜的时候一手敛着广袖,修长的手指微曲起来,骨节分明,映在灯光中,怎么看怎么赏心悦目。
“这般瞧着我做什么?”
李承晔秉持着吃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直吃完了饭,茶水漱了口,才一面拿帕子擦手,一面笑问宜音。
宜音抿了抿唇,“九郎好看啊。”
一贯地坦诚,弯弯的眉眼,水润的双眸,笑嘻嘻说出这般话来,又乖巧又俏皮,真让人疼到心里去。
李承晔抬手抚了下她的小脸,“好看就多看,九郎愿意给你看。”
宜音被逗乐了。
清雅文正的君子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撩人,真的很要命。但是怎么办呢?她这样喜欢。
***
二月李承晔领兵去往南境,京中的一应事宜都落在了皇帝的肩上,他越来越忙,宜音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李承晔的书信一直很准时,十天一封信,一直持续到四月末。
宜音渐渐显怀,而且天气变得很暖,春衫单薄,从侧面看已经能看出腹部的轮廓。她鲜少出去走动,平日里几乎都是在自己宫里逛一逛。
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在承恩殿被禁足的日子,但是如今心境已经大不相同,她心中有希望,有憧憬,有挂念,虽然也时时担心李承晔,但心却是定的。
晚心生了一个男娃娃,遣人来报喜,宜音很替她开心,赐了好些东西出去,沈玹府上的人来传话,说是等他家主母身子好些便来进宫谢恩。
宜音一听这话,便知道是沈玹的意思,想来晚心生产多有亏损,暂时怕还应付不了这些人情往来,宜音一想到沈玹那么个糙汉子,拿着各种帖子模仿晚心的模样回帖回话就觉得有些好笑,心里也替晚心嫁对了人感到欣慰。
月份大了,宜音的双脚已经开始出现浮肿,鹿香很细心,从许融那里取了药包,每日晚上提前将药水泡好,再端进来给宜音泡足。
这晚,外面下着雨,宜音就灯捧着一本书在看,已经很晚了,鹿香刚把水端进来,准备伺候宜音洗漱,就听见外面禀报,说是圣人过来了。
宜音放下书,看了鹿香一眼,随后起身相迎。
皇帝一身绯色常服,从门外进来,携了一股夜晚的凉风。
“陛下怎么来了?”宜音笑问。
皇帝摆手示意内侍退下,应声说:“今晚折子批完得早一些,过来瞧一瞧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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