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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贵妃的故事中,永平侯徐徵在那次剿匪时也遇到了和他的外甥李承晔一样的困境。
匪患平了,朝廷却将他们自发组织的剿匪队伍抓了起来。齐家世居江南,自然不可能看着这么大一个功劳落在一个毫无背景的毛头小子的身上。
这世间没有底层人的青云路,权力握在上位者手中,他们随意一抬手,轻轻松松就能斩断一个少年的傲骨。
“那后来呢?徐娘娘,侯爷他是怎么从狱中出来的呢?”宜音问道。
“对啊娘娘,齐家的人那么坏,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舅舅的,舅舅到底是怎么从狱中出来的?”
永清也跟着问。
在永清心中,当年那个代掌后宫,却任由她的母亲被薛婕妤凌虐至死的德妃,是比薛婕妤更坏的人。而德妃的母家齐家挑起江南暴乱,害得九哥前去平乱受伤,徐娘娘也日夜悬心,所以齐家都是很坏的人。
但她在五皇子李承明身死的消息传到长安的那一夜,站在后院听着德妃撕心裂肺的哭嚎声,也不禁红了眼眶。
她对宜音说:“音姊姊,其实没有哪个人天生就想做坏人,他们都是被逼的。德妃是被逼的,五哥也是,即便是父皇,贵为天子,受命于天,可天还是会逼他做他不愿做的事情。”
宜音记得那一晚,德妃的哀嚎一直持续到天亮,反反复复都只有一句话:“陛下,五郎龙章凤姿,帝王之才啊!”
那一声声凄厉的哀嚎,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成了后宫众人的谈资。
第二日蒹葭宫的宫人进来禀报,说德妃清晨在栖霞殿悬梁自尽。
当时永清正歪在榻上听宜音弹琴,新调的清商调,吟唱着屈子的《离骚》,正是开头几句:“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赐予以嘉名。”
皇览揆余初度兮,肇赐予以嘉名。
五皇子出身显贵,圣人赐名“承明”。承者,奉也,他曾经亦想把这世间所有的光明都赐予他心爱的儿子。
永清垂下头揉了揉眼睛,许久才徐徐道:“这话是三年前父皇在万寿节宫宴上说的。当年五哥七步成诗,为父皇祝寿,父皇龙颜大悦,便说五哥龙章凤姿,是帝王之才……可是那已经过去很久了啊。”
三年,三年时间,谋划一场暴乱,倾覆一方势力,确实久了些。
齐家在江南的根基,在五皇子身死,德妃自尽之后彻底被铲除干净。但是在少年的徐徵心中,江南齐家无疑成了他一生都忘不掉的噩梦。
徐徵被关在狱中受尽折磨,齐家的人知会了官府,他们拿着写好的供词让他画押,上面写的是他与反贼串谋,而齐家领兵平叛,剿灭了匪患,活抓了逆党。
他不识字,什么都不知道,看押他的人说只要他在上面盖上手印,就放他回去。
他当时想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想,他要回去,回到那个后花园再看她一眼,就一眼……
那是一个悲剧的开端。
他在供词上面按了手印,但他们没有放他回去。他在囚车上看见了挤在人群中哭红了双眼的她,然后他就被押解进京了。
那是他第一次来长安,来的却是长安的天牢……
徐贵妃讲的关于她二哥永平侯的故事就停在了这里,无论宜音和永清怎么央求,她都不愿再往下讲。
宜音与永清不死心,又去求贵妃身边的陈嬷嬷。
陈嬷嬷是跟着贵妃进宫的,她肯定也知道永平侯的故事。两个小丫头像小尾巴似的跟在陈嬷嬷身后缠着她。
陈嬷嬷被缠得没有法子,只好勉强答应下来,望了倚在榻上做针线的徐贵妃一眼,说:“奴婢年纪大了,也记得不甚清楚。只记得侯爷说被关进天牢后本是没有指望了,但是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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