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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讀書人的傲氣,也有身為男人的自尊,傾城見他介意,便沒有堅持。
周夫子將她送出茶館,二人在街心停步告辭,周夫子漲紅了臉道:「其實我亦……不是那麼著急,若是哪日姑娘、姑娘有了嫁人之意,可、可記得著人知會小生一聲,小生家有房舍三間,老犬一隻,在州府書院做、做教習……每月月例二兩銀子……」
漫天銀華火點,流轉的光色間,他眼底倒映著傾城嬌艷的容顏,「小生願意等,等姑娘回心轉意,小生、小生欣賞姑娘……」
他說完這番話,匆匆拱了拱手,慌忙逃進擁擠的人群。
傾城被他誠懇又掙扎的樣子逗笑了,她在往來不息的人流中笑彎了腰。這樣單純不做矯飾的人實在不多,嬸娘們沒說錯,周夫子確實是個本分的老實人。
傾城含著笑,回眸看一眼熱鬧的人群,長街上掛滿了五顏六色的燈籠,清冷的空氣宗籠著無盡的光暈。就在不久前,也有另一個男人說願意為她痴等。
此刻茶樓那扇窗前,裡頭換了新人,窗口探出幾個陌生的臉,正對著滿街喧鬧大聲笑語。
他回京去了麼?
他大抵,不會再來了吧?
就這樣斷的徹徹底底,清清靜靜,多好。何苦糾纏來去,總要她想起曾經那些年月?
人生總該朝前看,她是如此,他亦然。
本就不是同路人,他做他的世家勛貴,她過她的尋常生活。
她不會再委屈自己,不會再向任何人低頭。
雀羽端來一碗猶冒著熱氣的湯圓,笑道:「難得佳節,爺吃一碗,圖個吉利意頭。」
車中,薛晟正在寫字,車簾掀開,將街市上的喧鬧和光色放入進來,驚動了男人思緒。
他擱下筆,轉了轉微酸的手腕,公文堆疊在桌角,案上擺著一張雀羽熟悉的信箋。
薛晟的心事很少有人知曉,他不動聲色,也從來不是個會向他人吐露心事的人。可身邊貼身服侍的總能發現些端倪。
前頭半年,他尚還能端持著身份,儘量不去驚動,不去打攪。只一遍遍刻意繞路,就為遠遠看看那人一眼。
後來那人離京,距離拉遠,他無處寄託相思,發狂地將自己埋進數不完的公務里。他性情更沉鬱,用忙碌麻木著自己,有些案情本不須他親自審理,他一一撥到自己手上來。少有的閒暇功夫都用來陪伴大夫人和老太太,盡己所能關懷照顧著長輩們,獨獨苦著自己。對著冷風殘雪,有時一發呆就是半宿。
風寒侵體,拖著一身病痛亦不肯休息。一面在人前粉飾太平,假作無恙,一面獨自沉浸在痛楚中,在放不下和該放手之間反覆拉鋸撕扯。
大抵是那些獨自苦熬著的時光,令他悟懂了感情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不是沒有人動過心思給他找別人,多少世家閨秀也不在意他與林氏的舊事,可他總是不肯去相看,甚至不高興有人在他面前提起。
他心裡有個人,靈魂深處刻著那個人的影子,烙著過去的舊痕。
他始終沒能走出來。
宜城一見,相思奔涌,情感沸騰。他越發認清了自己的心。
雀羽知道他這回是認真的。
認真想挽回一段情,追回一個原本就屬於他的人。
信箋照常會來,日一封,不管能否收到回復,他不厭其煩的與她訴說自己的生活,關懷她的境況。
有時隨信而來的,會有點心,會有一些不甚昂貴的京城土產。
她長大後一直在京城,從十二歲到十八歲,口味早已改變,方方面面都適應了京城。
二月初,信紙里夾著鳳隱閣前那棵老玉蘭樹上摘下來的玉蘭花。
二月尾,他做了一隻紙鳶,暢想能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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