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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生死，他都只有霓裳樓一個歸處。
曲娟娟神色黯然，生出幾分沒來由的失望。
是她天真了。
唐少棠骨子裡仍是個聽命於人的殺手，註定要困死在霓裳樓。
……
冬日冷風凜冽，吹得阮府院裡院外樹影婆娑，沙沙作響。
阮閣主早早打發走了范銘，尋著十文的蹤跡摸黑上樹，悄無聲息地潛藏於無邊夜色中，遠眺一隅。此刻他正托著腮，眼瞅著唐少棠把他送的藥瓶轉贈他人，又見唐少棠與曲娟娟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囉囉嗦嗦不知在說些什麼，心裡不太痛快。
&ldo;呵。我送的東西，轉手就送給了姑娘。&rdo;阿九呵出一口氣，語氣聽著還有點兒酸。
一旁的十文陪著他頂著嗖嗖寒風在深夜裡偷窺了好一會兒，扭頭就撞見對方臉上高掛&ldo;不高興&rdo;三個字。他揣摩著自家閣主的意思，覺得是時候執行&ldo;我不快活，大家也不能快活。&rdo;的任務了，便自告奮勇提議：
&ldo;我去殺了她，搶回來?&rdo;
阿九朝天翻了個白眼，雙手交疊靠在腦後，閉目往後一躺，懶散道：&ldo;我跟個小姑娘搶什麼東西?&rdo;
十文不肯輕言放棄，又努力琢磨琢磨，須臾，他指著唐少棠的背影再度提議：&ldo;他不是小姑娘，我殺了他，出氣?&rdo;
阿九：&ldo;……&rdo;
殺了唐少棠?
十文察覺到阿九的表情出現細微的變化，未等他細看，阿九已經朝他擺擺手，搖頭道：&ldo;誰都不殺。&rdo;
十文：&ldo;哦。&rdo;
阿九不讓他殺唐少棠，名單上的人也不能殺。
所以……
十文順理成章地推斷道：&ldo;要加名單嗎?&rdo;
阿九：&ldo;……&rdo;
名單?
啊，對了，是他給十文定下的，禁殺之人的名單。
阿九緩緩睜開漆黑如墨的眸子，支棱起上半身，屈膝遠眺唐少棠在月下清如霜雪的身影，卻遲遲沒有開口。
十文：&ldo;?&rdo;
等了許久不見阿九答話，十文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呵欠，繼續筆直地杵在屋頂陪阿九發愣。
他不知道遠處的那兩人有什麼可看的。
這麼遠，連他也聽不見對方在說些什麼。
他覺得好生無聊，可惜他家閣主不覺得無聊。
只見阿九目不轉睛地注視了唐少棠半晌，終是緩緩地搖了搖頭，壓低聲音答：&ldo;不加。&rdo;
開弓沒有回頭箭，霓裳樓他非滅不可。
至於唐少棠……
阿九欲蓋彌彰地補充道：&ldo;唐少棠天賦卓絕，武功極高，且擅長的都是一擊斃命的殺招。容不得你手下情。&rdo;
這話似是在向十文解釋，又似在說服自己。
十文：&ldo;哦。&rdo;
阿九以前從來只解釋為何要將人加進名單，並不會刻意解釋為何不加。
一來是懶，二來是不加的人遠比加的多，一個個解釋沒完又沒了。
十文覺出阿九這回的囉嗦有些許不同尋常，卻說不出所以然。
十文應承後，阿九目光仍停留在唐少棠的方向，似乎對自己的回答不滿意，又輕聲補了句：&ldo;如果我在場，你不必出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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