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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掌管天下刑獄,無論是誰犯事誰捉拿,最後審訊定罪都得在大理寺走流程。裴照身為大理寺少卿,從虎賁手中調人名正言順。虎賁笑了笑,拍了一把徐錄成的後背,道:「那麼人犯便交給裴少卿了。」
薛容與在後頭看得心驚肉跳:她會功夫,自然看得出來虎賁那一掌的奧妙。徐錄成本就身受重傷,一箭貫|穿胸口,還殘存的一線生機,被虎賁那一掌拍下,只怕活不到到大理寺的時候。
他是在殺人滅口。
她立刻縱馬上前幾步,橫在那員虎賁面前,問道:「今日多虧將軍協助,敢問將軍姓名軍銜?」
那虎賁目光在薛容與身上逡巡了一遍,並未察覺有何異樣,終於道:「左路執戟,賀羅托。」
待人走後,薛容與平靜的目光終於崩裂,那雙桃花目此刻布滿血絲望向裴照,幾乎在馬背上坐不穩:「那虎賁有異!」
裴照連忙上前扶住她:「看出來了。果然有人想要鄞國公身死,背下所有罪責。」
薛容與望著虎賁遠離的方向:「我才出建春門不久,連你都沒來得及趕來,他就追上來了——他也很熟悉表舅的行事方式,甚至一早就知道表舅是韋氏女的恩客!」
兩人看向早已經不省人事的徐錄成,裴照說:「雖然事情變成了這樣,但還是先把鄞國公帶回大理寺去。此刻只有大理寺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薛容與點了點頭。
路上,她和裴照詳細說了在城外是如何被虎賁追趕,那虎賁又是如何對著她的後背放箭,而被徐錄成擋住的。裴照的神色幽深難測,半晌,他聲音嘶啞地說:「也就是說,那虎賁不僅想要鄞國公的性命,還想要你的?」
薛容與咬牙:「有可能他就是跟著我出來的。假裝射殺表舅,實際上把我射死,而表舅現在定了罪名,最後還是會死——我不明白,他們殺我幹嘛?」
裴照陷入沉思,驀然,他抬起頭來,問道:「容與,現在經過鄞國公一事,我也不敢獨斷妄測,可是此事確實蹊蹺——你覺得,楊兄是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內控制住白雲山馬場的突厥人,搜出那批硝石的?我總以為,至少要等到聖人下旨徹查,那幫突厥人才肯鬆口讓衛尉寺搜……」
薛容與定定地望向了他。
一開始懷疑徐錄成,正是因為薛容與不願相信徐皇嗣會謀害鎮國公主,認為是有人刻意嫁禍於他。然而兜兜轉轉,很顯然是有人摸清楚了他們倆的思考方式,刻意把嫌疑往徐錄成的身上引。
「被嫁禍」者成了「嫁禍」者。薛容與只覺得渾身發冷。思及徐錄成昏迷前最後一句……
「裴日輪,」她突然道,聲音帶著說不出的哽咽,「表舅說,我阿娘和外祖母是最像的了。你說她倆像在哪呢?」
女兒像母親,無外乎輪廓、容貌、性格。
女帝是什麼性格,鎮國公主又是什麼性格,作為女帝外「孫」,鎮國公主獨「子」的薛容與又怎會不知。在徐錄成說出那句話的第一瞬間她便知道了他的潛台詞。
女帝為了皇位,不惜殺死她的親子,而鎮國公主難道不會對自己的孩子下毒手麼?
「別多想。」裴照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因為這恐怖的可能冷的像是一截冰,渾身僵硬如木驢,裴照望進她那雙布滿血絲的桃花眸里,曾經瀲灩的水光消弭,只剩下不安、疑慮、猜忌。若非騎在馬上,裴照很想揉一揉她的亂發,但片刻後,他還是理智地說,「當初天后才剛臨朝,你阿娘沒道理為了東宮犧牲自己的子女,風險太大,回報卻很小。」
這樣理智的分析顯然比「不可能」「不會的」這樣感性的言辭要有說服力的多。薛容與眼中的疑慮散去,終於能扯出一個蒼白的笑意:「也是,我阿娘才不是這種無所不用其極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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