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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照加快了腳步,迅速來到大理寺的前院,那摔成兩截的名貴琵琶還淒悽慘慘戚戚地躺在光禿禿的院子裡。只是旁邊還立了一個帛衣青年。
那青年頭髮松鬆散散地綰著,斜插一根玉簪,沒有戴冠,一看就是睡夢中被強行拖出來辦事的。他沒有穿官服,裴照卻也借著大理寺寬闊庭院中通明的燈柱認出此人就是楊開元。他曾在朝堂上見過幾面,並未說上什麼話。楊開元同他年歲相仿,又同為九寺少卿,都是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或許比之薛容與,此人似乎更有資格和裴照並稱「神都雙璧」。只是楊開元素來低調,從不露什麼鋒芒,他這個衛尉寺少卿,一多半也是憑著皇族身份得來的官職,素日裡也閒的很。
楊開元對著裴照行了一個平禮,似乎有些羞愧於自己的不請自入,解釋道:「容與借衛尉寺軍符調動虎賁,我想或許我在場會更方便些,而且如果大理寺還有什麼需要,也能儘快調動宿衛,免去來回奔波……」
「是大理寺要多謝楊大人鼎力相助。」裴照說。
楊開元連連擺手:「哪裡哪裡,不打擾裴大人查案,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本來跟在裴照身後薛容與不知道什麼時候竄到了楊開元的身旁,輕車熟路地攬住了他的肩膀,十分自豪地說:「不打擾不打擾,六哥你就是我的親阿兄。哪裡擾得了我們大理寺的事情!」顯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大理寺的一員。
裴照看著他倆兄「弟」毫不避諱的打鬧,腦子裡沒有由來閃過一個念頭:
隆昌公主和徐皇嗣關係素來親密,如果薛容與此刻是個「女人」,大抵就是楊開元夫人的不二人選了。
他垂下眼睛迅速地把這古怪荒唐的念頭從腦海中撫去,隨即用冰冷的眼神把薛容與從楊開元的胳膊上薅了下來,沉聲把話題重新切回案情:「舞女的身形雖然纖弱,但身材高挑,和牡丹差別很大,如果兇徒第一時間想殺的就是牡丹,卻誤殺了舞女,之後反應過來,才返回春深台向牡丹下手——這樣一來,證明兇徒對牡丹並不熟悉,只能靠琵琶認人,才把背著琵琶的舞女認成了牡丹。」
他的目光移回了琵琶上。
他們趕去春深台的時候,牡丹還在如常登台獻藝,如果明知道有人要對她下毒手,怎還如此後知後覺,只能證明當時牡丹對舞女的死並不知情,那麼也就只有兩種可能——
「一者,牡丹根本不知道這個舞女今天去做了什麼,她實際上對太樂署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二者,牡丹知道太樂署會發生什麼,而且這件事原本應該是由牡丹去做的,但牡丹讓舞女去了,可她不知道舞女成事之後會被滅口,殺人者也沒料到牡丹會找旁人李代桃僵。」裴照說完自己的猜測,補了一句,「我傾向後者。因為牡丹實際上是元和元年周氏叛黨一案中,韋應的女兒,她有動機;另外,舞女帶著她的琵琶逃走,還不能和她合作《春江花夜》,她卻似乎根本不在意。」
周詢和周幸健帶點親故,但在周氏叛亂一案中一早就站在了朝廷這一邊,因此周黨伏誅之後他沒有受到牽連,反而一路坐到了太常寺卿——正是韋應事發之前的位置。
薛容與托著下巴,好像在回憶那個韋應到底是誰,過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這就說得通了,我要是牡丹,我也恨不得殺了周詢,有人找我說可以助我除掉周詢,我肯定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但我現在已經名動洛陽,不方便自己下手,所以找了個熟悉的舞女代勞——」她背著手繞著那重要證物,平樂閣琵琶走了一圈,之前在北巷裡,借著火摺子並沒有把這精緻的樂器看個仔細,現在在大理寺熊熊的燈火之下終於可以好好端詳這個讓牡丹露出馬腳的東西「——那幕後主謀想借牡丹之手除掉周詢,之後再殺死牡丹,但殺人兇手根本不知道牡丹的身高相貌——等等,牡丹在洛陽那麼紅,怎麼還會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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