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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瑄所看布帛，出自銅像壁間，上面的血想來便是死者的。
他吩咐了幾句，便與何瓊之一道兒回了紫宸殿。
&ldo;看看。&rdo;
周瑄聲音冷冷，目光掃向桌案，示意何瓊之過去。
何瓊之彎下腰，又抬起頭狐疑：&ldo;這是從銅像里發現的?&rdo;
布帛卷著，外面的血跡早就風乾，打開後，何瓊之驚得半晌沒回過神來，他瞪大眼睛，看看周瑄，又看看布帛上的字跡。
&ldo;這是不是弄錯了?&rdo;
未免太聳人聽聞了!
陛下和謝瑛是兄妹?怎麼可能?
何瓊之被嚇到了，張著嘴結巴惶恐，&ldo;死者到底是誰，她怎麼會有證明十一娘身份的布帛，陛下既然認定，又為何不讓十一娘認祖歸宗，寫到玉牒里?
陛下陛下他怎麼會跟十一娘的母親有染?&rdo;
&ldo;朕將此事交由你親查。&rdo;與何瓊之相比，周瑄倒像個置身事外的，平靜無瀾，冷眼旁觀。
&ldo;我?&rdo;何瓊之舔著唇，深知此事棘手難辦，他猶豫了會兒，問：&ldo;能不能換個人?&rdo;
&ldo;不能。&rdo;
周瑄徑直回絕，何瓊之心裡叫苦連天。
西斜的光影，慢慢渡在周瑄頸項，將那抓痕映照的格外刺眼。
何瓊之腦子裡蹦出個可怕的想法，他幾乎要把眼珠子瞪出來。
是謝瑛，是謝瑛吧?
那個同陛下顛/鸞/倒/鳳，令陛下三更半夜闖入何家，只為問房事為何嘔吐的女子，她是謝瑛嗎?
何瓊之一腦門子冷汗，他抬起衣袖顫顫巍巍擦了把。
&ldo;厚朴，此事你知我知，若叫第三人知曉&rdo;周瑄面上線條倏地抽緊，空曠靜謐的殿內呼吸聲逐漸粗重。
&ldo;朕賜你一百種死法。&rdo;
何瓊之後脊嘩嘩淌下冷汗，他撲通跪在地上，喉頭又熱又燥，他努力咽了咽，問。
&ldo;陛下前幾日，可是被十一娘抓傷，您跟她果真果真&rdo;
果真攪和到一塊兒了?
他面紅耳赤，腦子裡全是胡思亂想的畫面，揪緊的袖子幾乎被扥裂。
周瑄走到他身前，語氣淡淡：&ldo;是她。&rdo;
何瓊之又擦了把汗，追問：&ldo;那陛下，如若布帛上的事是假的，您要娶十一娘?&rdo;
立她為皇后?
後面的話何瓊之無論如何不敢問出口，大臣之妻，不，大臣前妻做陛下的皇后，後世史書如何記載?
可若是不娶，陛下又將十一娘置於何地?
難道真只是為了報復，只是想作踐?
&ldo;朕自有安排，無需你來操心。&rdo;
&ldo;可是，可&rdo;何瓊之急的不知怎麼開口，&ldo;若布帛上的事情是真的，十一娘是您的皇妹，陛下又當如何處置?&rdo;
此言落下，殿內是死寂般的靜默。
何瓊之伏在地上，雙手微微顫抖，此事事關重大，交由他來暗查實在背負沉重，是信任，更是架在火堆上要命的炙烤。
&ldo;是了，又如何?&rdo;
何瓊之破天荒沒有騎馬，乘上何家馬車癱倒在車壁，陛下那陰鷙幽深的瞳仁仿佛猶在面前。
&ldo;是了，又如何?&rdo;
&ldo;厚朴，朕不希望謝瑛從你嘴裡知道這個消息。&rdo;
&ldo;透露一個字，朕夷何家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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