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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雪懷很後悔那天發生的事,她後悔沒有找律師要一張那女人的照片,她後悔她沒有詳細問一問,比如她叫什麼名字,是哪裡人
她沒有機會再問了,她恍恍忽忽走出律所,直到疾駛的汽車輾過她身體的那一刻,顏雪懷
也沒有想起八歲時那個夜晚發生的事,她腦海里閃過的,只有發黃剪報上那碩大的標題:年輕母親為救女兒殺死禽獸繼父。
那個不知姓名、不知籍貫、不知相貌的女人,就是她的母親。
顏雪懷嘆了口氣,恐怕沒有人像她一樣,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個小時,才知道自己也曾擁有母愛吧。
&ldo;懷姐兒,怎麼醒了?是要小解嗎?馬桶在門外,你忍一忍,娘去提進來。&rdo;
李綺娘摸索著下床去提馬桶,顏雪懷反應過來,忙道:&ldo;娘,您別出去,我不解手,您快上來,別著了涼。&rdo;
&ldo;你真不解嗎?有尿不能憋,你等著啊,娘去拿,很快的。&rdo;
說著,李綺娘打開房門,把門外的馬桶提進來,看著顏雪懷小解了,又把馬桶提出去,這才回到床上。
顏雪懷側過身來,緊緊抱住李綺娘,李綺娘忙道:&ldo;你別把胳膊伸出來,會著涼的,娘不冷,真的不冷,快把胳膊放到被子裡去。&rdo;
次日一早,母女倆便一起去了燈市街。
整個京城,無論食材還是調料,沒有比燈市街更齊全的地方了。
母女倆正在挑選蔬菜,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ldo;李大嫂,李姑娘。&rdo;
顏雪懷回頭一看,黃博站在她們身後,身邊還有上次見過的那位老僕寬伯。
顏雪懷記得黃博說過,黃記醬園要在燈市街上開分號,沒想到黃博身為少東家,大清早就過來了。
李綺娘也看到了黃博,笑著問起分號的事,黃博說道:&ldo;月底就正式開業了,不過現在這邊也已經有貨了,李大嫂若是有需要的,不用再去老號,這邊全都有。&rdo;
李綺娘大喜,問道:&ldo;有豆腐乳嗎?&rdo;
黃博看向寬伯,這邊的分號是寬伯管著的,寬伯忙道:&ldo;有,昨天才從園子裡拉過來十幾壇,也是有人訂的,你們若要,還能勻出兩壇來。&rdo;
李綺娘忙道:&ldo;那太好了,我們小本生意,兩壇就夠了。&rdo;
黃博提意讓她們去鋪子裡看看,李綺娘正有此意,顏雪懷便道:&ldo;娘,您跟黃少東去吧,我在這裡看著東西。&rdo;
李綺娘見旁邊有賣油炸糕的,便去買了一個,遞給顏雪懷:&ldo;小心點,別燙著嘴。&rdo;
見女兒拿著油炸糕吃得香甜,李綺娘這才放心地跟著黃博和寬伯去了鋪子。
顏雪懷懷疑,李綺娘可以早就忘了她已經十四了,興許還當她四歲。
早晨是燈市街上最熱鬧的時候,放眼望去都是人,顏雪懷喜歡來這樣熱鬧的地方,她想看人,看形形色色的人,她想了解這個朝代,了解這座新京城。
正在這時,她忽然聽到一聲尖叫。
第三十九章 拐子
顏雪懷尋聲望去,見不遠處,一個男人正抓著一個姑娘不放,另一個男人則去拽姑娘的頭髮,尖叫聲就是這個姑娘發出來的。
顏雪懷算是長了見識,光天化日就敢調戲姑娘。
她不是個愛管閒事的人,再說,剛剛她還看到五城司的人在巡邏。
她叫過一個正在看熱鬧的小孩:&ldo;你知道往日這個時候,五城司的人在哪裡嗎?&rdo;
&ldo;在王婆婆早點鋪子裡。&rdo;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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