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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策論題僅是規定了文章的內容，沒要求贊同還是反對。
答卷者是贊同的，寫得很有道理。曹錄卻反對：&ldo;功就是功，過就是過。有功就要賞，有過就要罰，一切按照律法行事便是。這種時候講什麼忠厚?&rdo;
婓鶴說：&ldo;法理不外乎人情。我在外城聽說過一件事，有個姓張的善人，平日裡友愛親眷、關照鄰里，是個十足的好人。一日，他於僻靜處聽到有人呼救，近前一看是個醉漢在打小孩，他想也不想地衝上去。推搡間，醉漢不小心摔到地上，腦袋磕在石塊上，當場就死了。後來才知道，醉漢打的是他的親生兒子。父打子，就是打死了，父親都不用償命。醉漢死了，若單純按照律法來判，張善人就算不用償命，也要被流放。真這麼判了，日後誰敢見義勇為?&rdo;
曹錄又說：&ldo;這是特殊情況。若我是審理此案的官員，我會派出衙役去張善人周邊宣講，叫那些受過善人幫助的人站出來，一起為善人請命。如此，我可根據民意給他輕判。為官者，因為喜歡這個人平日裡的行事，於是就直率地輕判他，因為厭惡那個人平日裡的作為，就直率地重判他，至律法於何地?&rdo;
蔣陞說：&ldo;這答卷中的觀點，我只贊成一半。可賞可不賞時，確實當賞;可罰可不罰時，卻不能完全免除刑罰，無論如何都該立足律法，好叫人心裡有所敬畏。人有私心，律法雖不完善，但律法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確保了公允。&rdo;
蔣陞乾脆給大家說起了太/祖時期的一個舊案。
就說一女子在家中遭遇歹人，歹人試圖侵犯她，她大聲呼救，家中僕人迅速趕來制服了歹人並要將他送官，結果歹人嘴巴不乾不淨，試圖敗壞女子的名聲，從而拿捏著女子，讓她不敢把此事鬧大。女子一氣之下用剪子捅死歹人。
按照當時的律法來判，歹人已經被僕人制服，失去了反抗能力，女子執意捅死他，女子該判死罪。但當時審理此案的官員認為，世人對女子多苛責，女子沒了名聲幾乎就是死路一條，歹人的嘴又沒有被堵上，那張嘴不是很會反抗嗎?怎麼就沒有反抗能力了?女子殺人是險境下的被逼無奈，最後判她無罪。
蔣陞說：&ldo;此案中，如果審案官員直接判女子無罪，定會有人不服。但他的判決是基於律法出發的，認為歹人並沒有失去反抗能力，一切就合理了。&rdo;
&ldo;這個案子判得好!判得太好了!&rdo;顏楚音忍不住鼓掌。
大家談論得非常熱烈。而這種討論其實已經涉及了國家制度層面，關於法治的寬容與界線。沈昱沒說是誰的對的、誰是錯的，因為對錯已經不重要了。
比起對錯，更重要的是思考問題的方法和深度。
……
一場酣暢淋漓的討論結束後，曹錄這種學渣中的學渣都覺得意猶未盡。沈昱用心幫大家做了總結，把這次討論中涉及到的典故和律法乃至聖人之言全部抄錄下來，課後作業就是把這份抄錄大聲讀上三遍，要做到真正的胸中有數。
曹錄眼巴巴地看著沈昱：&ldo;明天還來這裡嗎?還是這個時間點嗎?&rdo;
婓鶴說：&ldo;酒樓到底不便，我家在這附近有個巴掌大的院子，平日裡我堂兄他們要閉關苦讀時都會去那裡住。這些日子正好空著。不如去我家院子。&rdo;
那院子特別小，但勝在清靜，周邊住著的都是窮翰林。
忽然，門外傳來敲門聲。顏楚音的貼身小廝焦急道：&ldo;侯爺，皇后重病，家裡著急尋您入宮!&rdo;顏楚音騰地一下站起來，什麼都來不及說就沖了出去。
衝出酒樓，馬車已經備好了，顏楚音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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