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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宸賀把他上下看了一個遍，過完了癮，才對天昌帝道：&ldo;皇上，今日御史重提沈少府與太尉從往過密的事情，怎麼不就勢處置了他?&rdo;
沈少府雖然剛被罰了抄寫認罪書，但是跟天昌帝內心裡想要&ldo;處置&rdo;他的那個結果還有很大差距。
&ldo;難。&rdo;天昌帝慢慢嘆了口氣，&ldo;沈歡身份特殊，若是當年太上皇認回這個弟弟，這皇位無論如何也輪不到我這個堂弟。&rdo;
趙宸賀不以為意道：&ldo;既然當年高祖皇帝沒認沈少府這個私，太上皇也沒認這個弟弟，那這事就不作數。&rdo;
天昌帝整個人都陷在長厚的鵝絨軟墊上，臉色一貫沒什麼精神。
&ldo;作不作數……&rdo;他垂著眼皮，蒼白的手指揣摩著手爐的紋路，隔了好一會兒才說，&ldo;沈歡不除，朕心裡總歸不踏實。&rdo;
趙宸賀抿唇不語，聽著他後話。
天昌帝卻沒有繼續說。
他看向了雲成。
雲成被這視線點了一下，剎那之間確定了‐‐京郊那名刺客的確是大內侍衛。
目的或如趙宸賀當時所示，皇上想要把這事栽到將軍府頭上，藉口處置沈歡。
真相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把沈歡踢出局。
第15章
雲成表面不動聲色，說：&ldo;現在京中三足鼎立，沒了沈少府，恐怕朝中局勢會動盪。&rdo;
趙宸賀本來坐得很安穩，聽見這話眼角一跳。
京中三足鼎立這事，人人心知肚明，人人都不說出口。
朝臣們都長著一副假臉一張假嘴，不管是官場還是私下都再三謹言慎行，各個猶如一團憋心堵肺的棉花。
他太直接了。
天昌帝輕輕地按揉眉心。
&ldo;不過也沒事。&rdo;雲成反應敏捷，輕快地說：&ldo;鼎立立的是皇兄的根本，只要有皇兄在，天下就會安定。&rdo;
天昌帝按揉的動作逐漸緩慢，最後停下來：&ldo;京中三足，宸賀不必說，他一直在替朕做事。忠勤王府有你和老二也勉強夠得上，將軍府算個什麼東西。&rdo;
雲成靜靜聽著，狀有所思。
趙宸賀看了他一眼，跟著說：&ldo;將軍府當年還算勢盛，只是沈老將軍無子，後又撫養了高祖皇帝的私生子。&rdo;
雲成望著他。
那眼神讓趙宸賀一頓，繼而不著痕跡的放低了聲音，朝他解釋道：&ldo;當時已被立為太子的太上皇不喜沈少府，這才與將軍府離心。&rdo;
雲成眼中情景生動的一晃，點了點頭。
趙宸賀把視線收回，餘光卻還在：&ldo;大家揣著明白裝糊塗也好，反正沈少府入不了玉碟，算不得皇家人。&rdo;
天昌帝臉色略有好轉，肩上披著那方在朝會上惹了禍的輕裘將他憑空按下去了一截，看起來有些單薄。
&ldo;朕登基一年。&rdo;他望著不知名的地方出神，深埋於領口之下的脖頸因為咳嗽的緣故露出來一截陳年舊疤，在這季節里格外的應景而猙獰。
&ldo;朝中重迎太上皇理政的聲音從未斷絕。&rdo;他嘆息著收回視線，明黃色的領口將傷疤重新埋起，&ldo;可見朕這個皇帝當的不稱職。&rdo;
坐在一側的兩人一同起身，趙宸賀餘光里看到雲成正在看他，那視線純粹地令人無法忍受。
他忽略不了。
&ldo;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朝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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