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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成走到窗邊，從推開一隙的窗縫中望向外面昏沉陰暗的大街：&ldo;過了今夜，以後就會好過很多。&rdo;
太陽已經徹底沉下，街上行人寥寥，僅剩的幾個也腳下匆匆。高天之上彎月輕懸，螢暉染亮天穹一角。
妙蘭無言望著他的背影。
她起身倚過去，微垂著頭卻抬起秋水眼眸：&ldo;今夜別走了吧，讓奴婢伺候您。&rdo;
雲成沒看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柔荑，遠處輝煌巍峨的皇宮在他眺望的眼底形成一個光點，將他蓬勃的野心都藏在了裡面。
樓中偷偷貪歡的人已經各自安置，進行著宵禁之前最後一項活動。
隔壁模糊的聲響偶然傳來，雲成在這旖旎聲中想到了趙宸賀。
他不是沉溺此道的人，但是那夜的體感過於酐暢淋漓，以至於他竟然產生了一些意猶未盡的不舍。
妙蘭仰望著他，眼中是狂熱的信仰。
&ldo;奴動身來之前，國舅捎給您一句話。&rdo;她松松挨著他，輕輕地說，&ldo;沈歡此子有用，但絕不可久留。&rdo;
雲成衣帶整齊，坦坦蕩蕩站在窗邊，夜風從窗隙中吹進來撩他的額發，從而露出筆勁的眉梢。
妙蘭欲言又止，最後同他並肩看夜色：&ldo;沈歡身份特殊，在朝中樹敵頗多。奴覺得自保為上，應當遠離。&rdo;
雲成沒動，輕吟道:&ldo;身份特殊。&rdo;
&ldo;他爹是虎威將軍，死於……&rdo;她稍一猶豫，雲成已經接著說下去，&ldo;死於我爹之手。&rdo;
隔壁的聲音婉轉鶯啼，聽得人心頭火起。
妙蘭扯了扯披肩，抵擋寒風。
雲成道：&ldo;當年我爹發動宮變，一手圍截當時南下的太上皇，一手去追殺護送沈歡去西北的虎威將軍。&rdo;
&ldo;宮變失敗，但是追殺，&rdo;妙蘭說，&ldo;成了。&rdo;
&ldo;所以我爹殺了虎威將軍，沈歡的養父。&rdo;雲成說。
妙蘭的長髮滑下兩縷，垂在身前，默認了。
隔壁漸入佳境，吟聲輕狂而誘人。
妙蘭伸手想要關窗，被雲成伸手擋住了。
聽活春宮的感覺實在糟糕，但是雲成表情紋絲未變，甚至連二人之間的氛圍都是疏淡的，看不出一絲溫情和勾連。
&ldo;沈歡是高祖皇帝私生子，一直等到退位都沒有被認回。太上皇登基後不喜這個弟弟，也沒有將他納入玉碟。&rdo;雲成把思緒從廷尉府中質量絕佳的搖椅上收回，不露痕跡地說，&ldo;當今皇上登基之後，厭惡之情皇城以外都有所耳聞。&rdo;
妙蘭吹著風，細軟的髮絲在耳邊飄，側臉看他的時候能露出光潔的額。
雲成把窗戶推大，涼風吹著他的臉。
他漠然收回視線，低低笑了起來，片刻後遺憾而憐惜道：&ldo;真可憐。&rdo;
戌時一到，鑼聲長鳴。
臨街門臉上的燈籠接二連三暗下去，整個京城驟然暗了一個調，僅剩的幾盞燭燈照不透夜色，秋意洶洶，席捲而來。
雲成站在廷尉府的大門前跟江夜要他的刀。
江夜當然不給，但是他態度好，因此雲成也沒有生氣。
&ldo;取一下吧，&rdo;他情真意切地說，&ldo;我在這等著，幫你守會兒門，不算擅離職守。&rdo;
&ldo;不行啊。&rdo;江夜不哭笑不得地拒絕，&ldo;被主子知道我就完蛋了。&rdo;
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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