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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這種事在權貴們的宴桌上很常見，越是位高權重就越是出手闊綽、隨意，送銀子和送人都是一個意思。
她心下盤算，面上仍舊謹慎地不開口。
她太伶俐了。
雲成欣賞這種人，也覺著有趣。
&ldo;公公喜歡這樣的嗎?&rdo;
福有祿心下一動，覺得自己懂了，又不敢確認：&ldo;標誌的人兒誰不喜歡呢?&rdo;
他看向趙宸賀，趙宸賀朝他眨了眨眼，一肚子壞水都表到了眼眶裡。
福有祿又去看雲成，雲成只是端起湯來喝了一口，似乎是默許，態度讓人拿不準。
趙宸賀重新看向秋韻，心情愉悅了許多：&ldo;咱們外人說了也不算，還是問問人家姑娘的意思吧。&rdo;
秋韻手指掐著手指，過於慌張的眼睫抖動的頻率很快。
雲成擱下湯匙，撐著下頜去看她變幻不停的神色。他眉梢輕揚，說話的時候習慣輕輕撩起眼睫：&ldo;秋韻，你說呢?&rdo;
福有祿也跟著一起看過去。
秋韻張了張嘴，一聲不吭的先跪了下去。
他短暫的沉默了幾息。趙宸賀似乎比福有祿還要怕他反悔，端起酒杯往前一舉：&ldo;姻緣天註定，還是福公公有福氣。&rdo;
秋韻心裡咯噔一聲，猛地抬頭去看。
&ldo;秋韻，&rdo;雲成盯著她晃動的釵，轉而去問福有祿，&ldo;聽說公公先後納了九房小妾，現在府中還剩下幾個了?&rdo;
福有祿不介意他摸清楚自己的喜好，他在乎的是雲成肯捨棄自己的人來跟他示好，而且這人還管著他的家，身份地位分量足夠重。
別看他現在只是普通官員，甚至連該有的親王封號都沒有。這灶雖冷，難保將來起勢。
&ldo;還有兩個。&rdo;福有祿有些靦腆地笑了笑，看上去有些刻意的溫慈。
&ldo;其餘的呢?&rdo;雲成問。
&ldo;死了，或者賣了。&rdo;福有祿嘆了聲氣，皺著眉解釋，&ldo;真不怪咱家，她們瞧不上我是個閹人，那我何必拿她們當個人看呢?&rdo;
秋韻死死忍住眼淚，強自露出一個笑來。
雖然這笑除了強裝的鎮定，還摻雜著慌張無措和詫異的不甘，甚至還有不自覺帶上的楚楚可憐。
‐‐這是她的優勢，也是她的武器，她一直都知道該如何在恰當的時機示弱。
她的確聰明。
看來她聽進去了，雲成鬆開手的同時又覺得可惜。
趙宸賀輕輕挨到了他的腿側，把他的視線拉到了自己身上。
福有祿三分酒意成了七分醉意，臉頰燒紅，跟他們碰杯：&ldo;兩位既然拿我當自己人，我今天便把話放在這，往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儘管知會。&rdo;
雲成溫柔地笑，醇厚的酒把他的渾身的凌厲感浸透，染成另一種不露痕跡的居高臨下。
他似乎格格不入，又似乎遊刃有餘。
他桌下的腿也未挪動地方，默許著趙宸賀的不老實。
街上鑼聲傳來，提醒未歸的人們宵禁即將開始。
鑼聲結束，福有祿看向趙宸賀和雲成。
&ldo;不盡興。&rdo;雲成可惜地說。
他放了筷子，福有祿也跟著放下，&ldo;嗐&rdo;了一聲：&ldo;不難，改日我尋到機會，跟皇上求一求恩典，取消宵禁。&rdo;
他搖搖晃晃站起身，醉醺醺地碰掉了一隻鵝頸小盞，&ldo;嚓&rdo;一聲碎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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