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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出来就好了。”
……
翌日，殷正茂向林阿凤发出照会，要求他派人到城外军帐来详谈议和之事。为此，殷正茂愿意暂时休战一月，为双方和谈制造条件。
当然，林阿凤肯定不会亲自来，不然殷正茂这边就擒贼先擒王了。
所以经过商讨，这个活儿自然是落到了二当家纪鸦的身上。
等到下午，纪鸦领着另外两人以及二十名护卫总算是从城中出来，姗姗来迟。
军帐之中，明军的一应高层将领全部出席，为首自然是两广总督殷正茂，广东总兵张元勋次之，在此之下还有福建海道副使林悟贤、福建副总兵官胡守仁、广东都指挥佥事陈璘、福建备倭游击将军季金，李旦作为书记官，坐在殷正茂手边，负责记录会议内容。
而叛军这边，为首者自然是纪鸦，另外两人则是其他的小头目。
会议开始，双方先是对各自的条件进行一一列举，然后开始扯皮。
其实，真正参与谈判并主导整场会议的人不是殷正茂，而是林悟贤。
因为在当下众人之中，他是铁杆主和派，相比之下，殷正茂的态度则暧昧得多，他事前与李旦商量好了，此次议和的目的只有一件，那就是挑拨离间，除了之外，无论最后谈成什么样，他都不会作数。
第一日谈完，双方几乎没有进展，卡住的原因很简单，两边连一个最基本的原则性共识都没有达成。
核心问题就是叛军与林阿凤原本手下的区别处置。
站在明军的立场，叛军是叛军，林阿凤的手下是海盗，虽然同时起义，但两边性质是不一样的，林阿凤要接受招安可以，但是必须把叛军交出来给明军处置，这是朝廷提出的原则问题。
但站在纪鸦的角度，这些人入伙了，就是自己人，哪里能说交出去就交出去，如此过河拆桥，那岂不是到时候令底下人寒心。
一日没谈拢，没事，天底下哪有一天谈成的生意。
但是好客的殷总督怎么能轻易放对方走，于是他命人做了好酒好肉，款待了对方一番。
纪鸦与另外两名小头目喝的酩酊大醉，索性也就在军营里留了宿。
毕竟如果殷正茂要害他们，那早就害了。二十三个人进到明军军营里，那就是待宰的肉羊，他们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
夜深，有的人歇息了，有的人可还没歇，林悟贤这边才刚回到属于自己的营帐，后脚便有人找上门了。
只是找他的人，着实令林悟贤没有想到。
“林海道，深夜到访，没有打扰到你休息吧。”
“哼，若是我说打扰了，你现在会转头就走吗？”
“那可不行，我是带着任务来的，不管怎么样，林海道总得听我把话说完吧。”
“那不就结了，既然如此你还问我的意见干嘛，随便找地方坐吧。”
来人拱手一礼，随即便跟着林悟贤进了帐篷。
“我的时间不多，你有话便直接了当的说，我不想听你说那么多弯弯绕绕。”
“那是自然，其实我这次来，是有事来求林海道。”
“求我？我没听错吧，恐怕你求错人了，我哪有你本事大啊，我这座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一边的蜡烛缓缓燃烧，微弱的烛光将帐篷里有限的空间映射出一种独特的感觉，那是昏暗且清晰的割裂感，令身处此地的人不经意间便会感到一阵恍惚。
外面凉风吹来，风卷着烛火开始摇曳，猛地一瞬间，微光正好打在来人的侧脸上，闪烁之间，那是一张难以看透的侧脸，眼神之中，波澜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