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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沅聞言微微顰眉:「不是我說,你怎麼直接叫人家名字,雖然季少傅名聲在落京不大好,但是姐知道季少傅不是這樣的人,你也不能直接直呼其名,多不禮貌。」
沈約有理有據,馬上就抓住了重點:「不太好?何止是不太好?唐夜和他的名聲半斤八兩。季寒也沒說什麼,姐你就別管我了。」
「臭小子,」沈沅沅嘆了口氣,「試玉要燒三日滿,辨材須五年期[1]。」
「你現在看著他聲名狼藉,可是你是不知道前些年,特別是你才適金陵的時候,那一年人家連中三元,何嘗不是風光無限?」
「敢在那些金玉錦繡、清流美譽里脫身地義無反顧的人,可見是有幾分氣魄的。」
沈約聞言止住了,不知道為什麼,當他想起季寒遇到過的清流唾棄、士人厭惡,心裡有一些悶:「他為什麼要怎麼做?」
沈沅沅盯著沈約看了很久,忽然笑了:「約兒,我很開心,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麼愚蠢。。」
沈約瞪了一眼自己的姐姐,怎麼可能不懂,但是他很想,從別的地方了解季寒,在那些他避居金陵靜養、對外界一無所知的歲月里,季寒在別人的眼裡,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落京眾人,對季寒的措辭只有:忘恩負義,狼子野心。
但是,這一切都只是因為天下名士、清流之首孫與非的指責,人們只知道是季寒負了孫與非的恩情,但是卻不知道其他。在沈約看來,與其說是季寒負了孫與非的恩,不如說是季寒選擇了輔佐鄭隱。
沈沅沅果然還是說:「當年京中局勢遠不如今日這樣穩定。宦官勢力除去,孫與非為首的文官勢力迅速壯大,姨母的勢力又受到打壓,在京中,文官勢力可以說是獨大一時。」
沈約道:「可是文官,不是本來就歸屬遁葉的麼?」
「好大的膽子!」沈沅沅一把捂住沈約的嘴巴,美目微怒,「陛下的字哪裡是你能隨便喚的?」
沈約掙脫沈沅沅的死亡束縛,乖乖地頂了一句嘴:「是陛下叫我這樣喚他的。他說我以前也是這樣喚他的。」
沈沅沅無奈道:「那也不許,傻小子,你太天真會死的很快的。就好像你剛剛口裡親近平易的陛下,也是個有野心有手腕的帝王,文官勢力當年是效忠他,但是他還是親手剪掉了孫與非多大的勢力!」
沈沅沅壓低聲音,道:「如果無法培養真正屬於自己的勢力,連陛下那樣的明主也會朝不保夕。」
沈約明白沈沅沅想說什麼了。
鄭隱當年雖然年少,但是心也有幾分傲氣,甚至是很多——畢竟是個帝王,怎麼甘心身邊有個文臣動不動就以天下名士為脅來威脅自己的名聲呢?文臣又如何,若是鄭隱一直這樣沒有自己的力量,就算是只剩下小小的宦官勢力,鄭隱怕是也不能真正地成為一個帝王。
所以,季寒是鄭隱的選擇,而鄭隱也是季寒的選擇。
沈約並沒有糾結很久,沈沅沅已經是青州王妃了,許均澤並不是任何一派的勢力範圍,許均澤雖然是異姓王,但是所轄的範圍小而富裕,為人也小心謹慎,溫潤君子的美名遠播至落京。可是,鄭隱信任許均澤。
畢竟大家不是無知稚子了,這些暗潮洶湧的爭權奪利雖然未放在明面上,但是大家都明白對方的動作。
「弟弟,」沈沅沅摸了摸沈約的腦袋,真誠又好像不太忍心,「好好休息吧。晚些時候,我讓人叫你來廳堂,讓你見見鹽兒。」
☆、知慕少艾
沈約一覺睡了很久,中間好像夢到了一個大大的棺木,而當他仔細看去的時候,才發現那棺木是用寒冰做成的,裡面躺著一個人,眉目清雋,竟然是季寒的模樣。
沈約驚醒過來,發現也有人在外喚他的名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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