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蜻蜓在花苞上打轉,她伸手去抓卻驚擾得它們飛走,她沒氣惱,慢悠悠地晃到別處去。
才轉身猛地與人撞上,雙雙驚呼一聲後四目相對,是徐玉朗。
周念蘊想起來,是她今早吩咐將他移到荷花小築抄經的,那西角書房的落山太陽能將人曬化,徐玉朗的體魄也吃不消。
眼前的人低垂著眉眼,縮回想要扶她的手。他今日一席月牙白襴衫,腰間繫著半舊荷包,立於亭亭荷葉間,身上沒半處華麗點綴,偏就讓人覺得公子溫如玉,大抵就是如此。
周念蘊見他著意後退幾步拉開距離,說的話疏遠而有禮:「對不住。」是他見窗外荷花池景色太好,沒忍住出來只想看一眼便回去,沒留神驚擾女眷,此刻眼睛都不敢亂瞟,謹記采郁的叮囑,徐玉朗作揖後就要告辭。
周念蘊悶咳幾聲,眼見徐玉朗神采奕奕,這悶熱的天氣也沒讓他有一絲凌亂,她想到什麼:「哎!」徐玉朗停下來等她說話,「曾大人罰你沒有?」
徐玉朗一怔,聽她話里幸災樂禍,可再看她的神色又沒絲毫嘲笑,只有小女兒家好奇的心思一覽無餘。這一眼認出是上次請他幫忙采葡萄的姑娘,衣著氣度都不俗,不像是雲小姐來瓊州之後才挑的丫鬟,現在問他這話,保不准就是雲小姐授意的。
徐玉朗於是如實說:「罰俸半年。」
「哦。」周念蘊拖長尾音,不大滿意。
才半年,能長什麼記性。
「曾大人說你不是有意的,你自己呢,當時怎麼想的?」聽來聽去都是旁人告訴她的,周念蘊想親耳聽他如何說。
徐玉朗這下更確信是雲小姐讓她來問話的,自不敢怠慢:「此事全賴在下……」卻難以啟齒,「雲小姐聽成袁小姐,誤了你家小姐法事。」
周念蘊一蒙,我家小姐?隨即明白過來,這是當她是丫鬟了?反應過來後忍不住氣悶,縱使不像在京城一樣事事講究華貴,難道她現在看上去只像個婢女?
大概是報復他眼拙,周念蘊沉默一會,陡然道:「聽說袁伯爵大壽要親口聽你喊他岳父?」
又是奚落的語氣。徐玉朗看了她的神色,頓時責怪自己是對付袁家快要魔怔,怎麼總把人往壞處想,姑娘一臉坦然,怎麼也看不出有壞心思,許就是來瓊州後聽說的。
聯想今日女冠說的事,周念蘊猜道:「日子似乎近了。」
這事近日常被提起,徐玉朗默默嘆一口氣,頗為無奈:「坊間戲談,叫姑娘見笑。」
「你當如何做?」周念蘊不免來了興趣,「要我說你何不從了他家,以袁伯爵的門路,你做了他女婿,何至屈居在此?」
徐玉朗好一陣靜默,久到周念蘊以為他不會回答:「在下雖是一介文人,但也明白凡事靠自己才是立身之本。這件事,在下自不會屈服。」
雖是自謙,卻處處透露出讀書人的錚錚傲骨,不屈不折的態度連帶著周念蘊也高看他幾分。
「姑娘若是沒旁的事,在下就回去抄經了。」徐玉朗打算告辭。
怕是把人問煩了,周念蘊還有自知之明,她淨挑著徐玉朗的痛處問,難為這人還肯一一回她話。
兩人正要告辭,說巧不巧,采郁聽著故事還是放心不下周念蘊,找了幾處沒看到她,正急急地尋過來。雙眼在兩人間一掃,徐玉朗見她臉上立刻現出怒容:「你在這做什麼?」
周念蘊因背對著采郁,聞聲不明所以地回頭「啊」了一聲。
就這一聲,明明采郁話問的是徐玉朗,他卻以為指責的是周念蘊。心思幾轉,料想這姑娘恐怕不是奉命來的。
轉眼間采郁已快到跟前,徐玉朗急忙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是在下……」
周念蘊趁機一個眼神,采郁會意,她裝模作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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