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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宴:「那你今天就見識到了。」
他自己說完,自己心裡又要發悶,大都督立刻決定放棄這種無聊的傷敵一千自損八百,轉移話題把這事帶過去:「瞧你這模樣是沒遭罪,沒吃的藥讓你潑了?剩下的藥材呢?」
「小廚房吧,」秦橋懨懨的:「不知道你的廚房嬤嬤是哪裡請的,熬藥熬得十分仔細,苦得很。」
庸宴的臥房就在前方,親衛都被盛司囑咐過,一見兩人過來,都遠遠地躲著,絕不去自家主上面前顯眼,盛司睡到一半看見庸宴出門,也十分乖覺地自己搬去和兄弟們住了——
誰料庸宴並沒有領會他的好意,連看都沒看他的寢室一眼,直接踹開了自己臥房的門。
秦橋半是打趣半是諷刺地問道:「庸都督府上的規矩怎麼變來變去,這會兒奴奴又能在主上房裡住了?」
庸宴不理她,伸手摸摸自己被窩,發現還有些餘溫,於是把人塞了進去:「先別睡,等我回來。」
「偏不,」秦橋脾氣其實很好,就是起床氣很大,在宮裡住的時候連瓷學都不敢在早上鬧她,更別說庸宴還惹了她生氣:「現在就送我回去,不然我就鬧你一宿。」
庸宴五指伸開按在她臉上,輕輕往後一推:「鬧吧,能鬧起來算你厲害。」
秦橋做勢要從被子裡鑽出去,庸宴突然俯身,兩手支住床榻,把人困在自己身下:「還是說你想鬧點別的?」
男人身上溫熱的氣息撲在她臉上,偏生他頭髮又濕了,一縷濕發黏在他眼角血痕上,目光幽深,薄唇水潤,秦橋與他對峙片刻,一翻身把臉捂在被子堆里,不做聲了。
庸宴哼了一聲放開手,秦橋感覺床榻一輕,緊接著是男人的腳步聲,最後是門扉被仔細關閉的聲音。
屋裡只剩下她自己。
秦橋恨恨錘床。
「真沒出息啊,秦橋。」她碎碎叨叨地小聲數落自己:「竟叫男色迷成這樣?」
她自我譴責了一會兒,又心很寬地想庸宴不是一般男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於是心寬地放過了自己,朝四周大量:庸宴的東西都是四四方方的,連枕頭都是硬邦邦的瓷枕,她不喜歡,就用被子窩成一堆充當枕頭。
秦橋:「……」
是他的味道。
說來也怪,打從庸宴還是小國公爺的時候,他就不像其他世家子那樣愛薰香,旁人慣愛佩戴的香囊他也不喜,但他身上卻總有種淡淡的松竹味道,雅韻清致,卓然不俗。秦橋還偷偷拿過他的衣服送到太醫院,希望能配出類似味道的香料,但無論怎麼模仿,都差了那麼點意思。
現在秦橋大概明白差的是什麼了。
從前她以為庸宴只想做個富貴閒人,詩書傍身,安閒此生,卻沒想到他在板板正正的國公府里長大,骨子裡卻藏了股野性,戰場血腥最多起到了些激活作用,他的竹被削成了利刃,他的松被磨成了羽箭,從根骨中就發著狠,在前線走了一遭,現在又多了些血腥煙火的味道。
「好端端一個大男人,搞什麼體香。」被狠狠戳中了審美點的秦某人一邊抱怨一邊縮進他的被子裡,嘟嘟囔囔地說道:「這是幹嘛去了,還回不回來?」
她在這種令人心安的味道里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半夢半醒間感覺有人攬著她坐了起來,不甚溫柔地喚她吃藥。
秦橋清醒了些:「你熬藥去了?唔……加了糖,倒不是很苦。」
她吃藥不用人催,端起碗大口喝了,很有幾分應酬時敬酒的豪氣,還沒等她像模像樣地表揚幾句,就被庸宴塞了顆梅干在嘴裡,又甜又酸的味道在嘴裡化開,生生澆熄了她一晚上被叫醒兩次的邪火。
庸宴也是困得不行,秦橋吐出梅核,他就伸手接了,拿去扔掉,又在銅盆里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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