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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趕得再快一些&rdo;外面偏將輕聲叱喝車夫&ldo;將軍該等得不耐煩了。&rdo;
一聲長鞭破空炸響,車輪&ldo;隆隆&rdo;的明顯轉得更快了起來。
&ldo;不耐煩什麼,難道還怕這內訌來得不夠快嗎?&rdo;韓可孤暗皺眉頭,蕭奉先固然禍國殃民,但你高永昌也不是什麼善善之輩,似這等逞性妄為擅起刀兵,又置國家大局、黎民生死與何處了?今日高軍肇事,朝廷必然要出兵平亂,那時內訌徹底展開,你作不作得上這一地的主人還在兩可之間呢,只怕先就遂了完顏氏的心意了。
韓可孤坐在顛顛簸簸的馬車上,越發的覺得自己忠於的朝廷現在正如同這輛車一樣,艱難的行駛在崎嶇的山道之上,晃晃悠悠的一個不小心就會顛覆了,而自己卻又無力著手挽救,只能徒勞地憂心忡忡,百籌莫展。
馬車&ldo;吱吱&rdo;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音過後,緩緩停了下來,韓可孤掀起車簾,原來此時已環著盤山道近到了一座巍峨的山前。只見依山勢迤邐而起著無數的氈帳,黑壓壓的不見首尾,帳前士兵執槍荷刀,森嚴壁立,全無一點兒的雜亂。
那名偏將策馬繞到車前&ldo;有請大人下車。&rdo;
&ldo;這裡就著實不錯,你去請高將軍到此一敘吧一一。&rdo;來到別人的地盤兒上,韓可孤一向都很警惕。這是最近幾年親身經歷過了幾處紛亂複雜的環境後養成的習慣。
偏將拱手再請&ldo;還是請大人下車吧。&rdo;
韓可孤不語,只是一味的冷笑。
&ldo;有請大人下車。&rdo;偏將話聲一緊。
一路簇擁而來的士兵們圍攏了上來,韓可孤鎖起眉頭,冷言問去:
&ldo;你等想要做甚?&rdo;
&ldo;不敢&rdo;偏將略一躬身&ldo;只請大人上山。&rdo;
韓可孤眉上更緊,伸手來拉腰間的佩刀,卻只摸到了那支空鞘,便順勢向身前挪了挪。
偏將倒被嚇了一跳,一路上領教過這位韓大人&ldo;湯水不進,油鹽不吃&rdo;的個性,知道恃強是嚇唬不住他的,自己不自覺的耍耍威風不過是平日在手下兵丁面前養成的習慣使然,此時從一路過來的態度上微微有些覺察到韓可孤仿佛起了求死的念頭,深恐因此誤了自家將軍交代的差事,再不敢懈怠了,只得屈下身子跪到了地上。
&ldo;小將不敢在大人面前造次,只求大人上山,能夠儘早復命便感大人大德了。&rdo;連連的叩頭,聲音中竟然急得帶了些哭腔,那一眾軍士也是跟著紛紛跪倒在地。
難怪高永昌的聲勢日盛了,把自己手下的兵勇們都整治到了這般光景。眼下的形勢倒讓韓可孤有些進退兩難了。略一沉吟,想到大可不必和這些只知服從的士兵們一般見識,在這裡自己就是死了也是枉死,倒顯得不夠大氣。還不如與他們行個方便,也免得到最後拉扯起來,白白受些無謂的。等進了大帳,只和高永昌當面理論,那時縱是拼死了,也橫屍在那跋扈將軍面前,才不枉一生壯烈。
思謀一定,韓可孤輕撩袍角踩向車前踏凳,緩步出了車子,略略整治一下衣冠:
&ldo;也罷,我也不與爾等為難,只找你家主子理論。&rdo;
&ldo;多謝大人憐恤。&rdo;
兵將們爬起身,韓可孤隨著那員偏將過轅門往山腰處那座大帳而去,及遠便看到大帳前旗幟高懸,招搖著隨風亂舞,上面大書&ldo;討賊鋤奸&rdo;的字樣,下面附了若干小字,看不得真切,想來是謦書著蕭奉先諸人的種種罪狀吧。
☆、第四節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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