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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中年西裝，一高一矮，高的瘦削，風度翩翩，矮的胖，禿頂。那位高個子顯然是頭，正是臉上掛著皮笑肉不笑表情的康伴智。他走到玻璃窗前，看向下面的大廳。旁邊的禿頂沙偉局長跟上前來，踮起腳附在他耳根小聲說：&ldo;第六排從右數第八個座位‐‐&rdo;
康伴智在心裡數著，很快找到了。其實，上網的大多是年輕人，而且大概有一半的頭髮都染得五顏六色，另一半不是像鳥窩，就好像瀑布。只有第六排第八個座位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從頭髮就可以看出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上網大廳光線很暗，靠電腦屏幕發出的螢光照在那人臉上，康伴智認出了楊文峰那張木然的臉，和那雙混雜迷茫、呆滯和深邃的眼睛。
&ldo;那個人經常來嗎？都幹些什麼？&rdo;康伴智轉身問網吧老闆。
&ldo;是的，他經常來，有時一坐就是十幾個小時‐‐&rdo;
&ldo;哦，是嗎？&rdo;康伴智有些詫異。
&ldo;他主要是玩遊戲，有時也看看新聞，聊聊天，不過，大多時間是玩遊戲‐‐&rdo;
&ldo;玩遊戲？有意思，玩些什麼遊戲？&rdo;康伴智嘴角忍不住流露一些嘲笑。
&ldo;例如最近，他對一個新遊戲【虛擬帝國】特別感興趣‐‐&rdo;
&ldo;【虛擬帝國】？&rdo;康伴智饒有興趣地重複著。
&ldo;是的，就像虛擬城市和模擬機場一樣，這個遊戲是建立網絡虛擬的帝國，這個帝國把網民作為國民，有網民選舉的政府，有屬於國家的軍隊，還有互相競爭的黨派團體‐‐不過，這裡的年輕人都不是太感興趣，但那個中年人就如痴如醉地玩，簡直廢寢忘食了，有時他玩得忘記了，超時了，我們去收錢，他又拿不出‐‐&rdo;
&ldo;呵呵，好，喜歡玩遊戲就好。&rdo;康伴智對網吧老闆點點頭，又回過頭沖沙偉笑呵呵地說。
&ldo;康部長，&rdo;沙偉在旁邊小聲說，&ldo;你看他這樣子，我是不是撤掉二十四小時監視他的特警小組？&rdo;
康伴智收起了笑容，盯住矮了自己整整一個頭的沙偉思考了一會，說，&ldo;沙局長，只要你跟著我好好干，我不會虧待你的。想想你以前為他們干，得到了什麼？&rdo;
沙偉想起下崗的妻子和家徒四壁的家，表情沉重地點點頭。
&ldo;你剛才說什麼？&rdo;康伴智換了一幅輕鬆的面孔，在他肩膀上親熱地拍了一下，&ldo;你能夠確定他沒有記起任何東西嗎？&rdo;
&ldo;我可以保證，實際上，他不但沒有記起，而且，我發現，他的記憶能力繼續減退，上次為了證明這點，我故意和他迎頭相撞，結果，他竟然認不出我了。&rdo;沙偉說著，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康伴智沉吟了一會，再次把目光停留在電腦屏幕後面那呆滯的目光和茫然若失的蒼白的臉上。
過了好一會，康伴智才轉過身，沖沙偉點點頭：&ldo;撤掉對他的監控吧！&rdo;然後他掏出錢包，從裡面抽出五張壹佰圓的鈔票，遞給網吧老闆。&ldo;今後只要他在上網玩遊戲聊天，你就不要去打攪他，更不要趕他走，錢不夠，就從這五百里扣吧！&rdo;
那網吧老闆哪裡敢要，何況五百元可以上兩年的網了。他看到公安局長沖自己點頭，才哆哆嗦嗦地接了過去，連說謝謝，對眼前這個他自以為一定是朝陽區宣傳部的&ldo;部長&rdo;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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