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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居無事,想出一種冠式,擬用竹皮製成。手下有役卒兩名,一司開閉埽除,一司巡查緝捕,當下與他商議,即由捕盜的役卒,謂薛地頗有冠師,能作是冠,邦便令前去。越旬余見他返報,呈上新冠,高七寸,廣三寸,上平如板,甚合邦意。邦就戴諸首上,稱為劉氏冠。後來垂為定製,必爵登公乘,才得將劉氏冠戴著。這乃是漢朝特製,為邦微賤時所創出,後人號為鵲尾冠,便是劉邦的遺規了。敘入此事,見漢朝創製之權輿。

二世元年,秦廷頒詔,令各郡縣遣送罪徒,西至驪山,添築始皇陵墓。沛縣令奉到詔書,便發出罪犯若干名,使邦押送前行。邦不好怠玩,就至縣中帶同犯人,向西出發。一出縣境,便逃走了好幾名,再前行數十里,又有好幾個不見,到晚間投宿逆旅,翌晨起來,又失去數人。邦孑然一身,既不便追趕,又不能禁壓,自覺沒法處置,一路走,一路想,到了豐鄉西面的大澤中,索性停住行蹤,不願再進。澤中有亭,亭內有人賣酒,邦嗜酒如命,怎肯不飲,況胸中方愁煩得很,正要借那黃湯,灌澆塊壘,當即覓地坐下,並令大眾都且休息,自己呼酒痛飲,直喝到紅日西沈,尚未動身。

既而酒興勃發,竟抽身語眾道:&ldo;君等若至驪山,必充苦役,看來終難免一死,不得還鄉,我今一概釋放,給汝生路,可好麼?&rdo;大眾巴不得有此一著,聽了邦言,真是感激涕零,稱謝不置。邦替他一一解縛,揮手使去,眾又恐劉邦得罪,便問邦道:&ldo;公不忍我等送死,慨然釋放,此恩此德,誓不忘懷,但公將如何回縣銷差?敢乞明示。&rdo;邦大笑道:&ldo;君等皆去,我也只好遠揚了,難道還去報縣,尋死不成?&rdo;道言至此,有壯士十數人,齊聲語邦道:&ldo;如劉公這般大德,我數人情願相從,共同保衛,不敢輕棄。&rdo;邦乃申說道:&ldo;去也聽汝,從也聽汝。&rdo;於是十數人留住不行,余皆向邦拜謝,踴躍而去。劉邦膽識,可見一斑。

邦乘著酒興,戴月夜行,壯士十餘人,前後相從。因恐被縣中知悉,不敢履行正道,但從澤中覓得小徑,魚貫而前。小徑中最多荊莽,又有泥窪,更兼夜色昏黃,不便急走。邦又醉眼模糊,慢慢兒的走將過去,忽聽前面嘩聲大作,不禁動了疑心。正要呼問底細,那前行的已經轉來,報稱大蛇當道,長約數丈,不如再還原路,另就別途。邦不待說畢,便勃然道:&ldo;咄!壯士行路,豈畏蛇蟲?&rdo;說著,獨冒險前進。才行數十步,果見有大蛇橫架澤中,全然不避,邦拔劍在手,走近蛇旁,手起劍落,把蛇劈作兩段。復用劍撥開死蛇,辟一去路,安然趨過。行約數里,忽覺酒氣上涌,竟至昏倦,就擇一僻靜地方,坐下打盹,甚且臥倒地上,夢遊黑甜鄉。待至醒悟,已是雞聲連唱,天色黎明。

適有一人前來,也是豐鄉人氏,認識劉邦,便與語道:&ldo;怪極!怪極!&rdo;邦問為何事?那人道:&ldo;我適遇著一個老嫗,在彼處野哭,我問他何故生悲?老嫗謂人殺我子,怎得不哭?我又問他子何故被殺,老嫗用手指著路旁死蛇,又向我嗚咽說著,謂我子系白帝子,化蛇當道,今被赤帝子斬死,言訖又淚下不止。我想老嫗莫非瘋癲,把死蛇當做兒子,因欲將她笞辱,不意我手未動,老嫗已經不見。這豈不是一件怪事?&rdo;邦默然不答,暗思蛇為我殺,如何有白帝赤帝等名目,語雖近誕,總非無因,將來必有徵驗,莫非我真要做皇帝麼?想到此處,又驚又喜,那來人還道他酒醉未醒,不與再言,掉頭徑去。邦亦不復回鄉,自與十餘壯士,趨入芒碭二山間,蟄居避禍去了。小子有詩詠道:

不經冒險不成功,仗劍斬蛇氣獨雄;

漫說帝王分赤白,乃公原不與人同。

劉邦避居芒碭山間,已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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