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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屋頂的破洞出照進來，晃得老太太眼眶濕潤。
紅薯已經清洗乾淨，只等著生火就能果腹。
他轉過身，朝昏暗的廚房看過去，老太太雙腳離地，正拿著火石朝他點頭。
紅薯從手裡滑落，莫懷仁手指發抖，轉過身去背對著門口，不敢搭話。
&ldo;山里蚊子毒性大，你再不生火熏房子，今晚你們可怎麼熬？&rdo;
老太太顫巍巍地看著莫懷仁蹲在天井裡一個多時辰了，忍不住想跨過門檻拉他進屋，被炙熱的陽光一照，縮回角落裡嘆了口氣。
&ldo;你不用怕我，我也沒有能力害你。你進來，我們說說話？&rdo;
灰白的頭髮散落在肩上，隨著咳嗽聲輕輕擺動。
老太太抬起混濁的雙眼，盯著男子破爛的衣裳，走回臥室想拿繡花針幫他補補。
她不記得自己的針線筐放在哪裡了，摸索了半天都找不見，聳拉著肩膀又飄到廚房，幽幽哭了起來。
&ldo;我家老頭子也不知道死在哪了，你能不能幫我找找然後把他帶回家？&rdo;
莫懷仁愣愣地盯著盆里圓潤肥胖的紅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心知躲避也不是辦法，腦海里閃現懷秀失望的面孔，他清了清嗓子，低聲問道：&ldo;你家孩子呢？&rdo;
老太太飄出客廳，站在莫懷仁身後，看著雜草叢生的後院，輕輕搖了搖頭。
腦袋暈沉沉，莫懷仁雙腿酸麻，蹣跚著走進裡屋，拉過客廳里的矮凳，用袖子胡亂擦了幾下，挪到門口坐下。
&ldo;早上和你一起的那個姑娘呢？怎麼不見她一起回來？這周邊有野獸出沒，到處亂走可要出大事哦！&rdo;
老太太收起笑臉，看著莫懷仁被曬傷的臉龐，面露憂心。
莫懷仁從凳子上彈起，腳踝經不住用力，差點跪倒在地。
他倒吸一口氣，已經過了正午，他卻把懷秀忘記了！
&ldo;你去拿藥酒抹上，用手把腳踝搓到發熱，再用力掰正就好了，不然再這麼放任不管，你老了得吃苦哦！&rdo;
老太太縮回伸到半空的手，飄到廚房。
廚房的小柜子里，幾個破邊的大碗扣在一個小罈子旁邊，罈子緊挨著一碗黑乎乎的液體，許多白色小蟲在裡面游上游下。莫懷仁捏著鼻子把罈子打開，裡面五隻沒長毛的小老鼠靜靜躺在壇底。
莫懷仁接過她遞過來的小罈子，湊到鼻子底下聞。
味道和普通的藥酒並沒有區別。
&ldo;這個真的有用嗎？&rdo;他把罈子放到腳邊，看著罈子里的小老鼠有些不敢下手。
&ldo;你去雞籠里撿根羽毛過來。在天井裡。&rdo;陽光開始斜照，老太太走到門邊，朝院子外面張望。
&ldo;這天色眼看著要下雨了，你動作快些，不然天黑麻煩就多咯！&rdo;
莫懷仁拿著木棍挑開籠子裡的雞骨頭，撿了幾根長一些的羽毛，用井水沖洗乾淨。
腳踝腫如饅頭，塗了兩遍藥酒，他用手搓到腳踝發熱。
眼看太陽西斜，莫懷仁越發著急，匆匆忙忙點燃柴火。
&ldo;把紅薯扔進去吧，等下接回來就可以吃了。&rdo;
老太太不敢靠近火堆，抬起衣袖擋住火光。
莫懷仁拖著傷腿挪到河邊，夕陽的餘暉灑在河面上，岸邊一片寂靜。
懷秀不見了。
他心裡開始慌亂，用竹竿在河邊打撈，只撈出枯樹枝兩三根。
&ldo;何懷秀，你在哪裡？&rdo;
草叢裡飛出一隻水鳥，莫懷仁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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