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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榻的地方是一個海邊小築客棧,環境非常好,多走幾步就能看到大海。在裡面那幾年,她曾經跟一個與她差不多大卻被判無期的女孩兒關在一起過。女孩兒說她小時候跟姥姥一起住在海邊,經常獨自跑到海邊的沙灘上撿貝殼,然後,穿成一串當做項鍊。她還常常跟姥姥一起曬鹹魚,到海浪拍打的岩石上挖紫菜,每當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她總是很快樂,那段時間,女孩的海邊故事是她貧乏的生活中最大的快樂。聽著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蘇念忍不住想要去海邊走走。
剛拉開門就見杜汶也剛剛關上門準備出去,看到蘇念笑了笑:&ldo;一起出去走走吧!&rdo;蘇念點了點頭。
晚上的海風稍微有些涼,濕潤中透著一股鹹鹹的味道,聞起來卻又覺得清新,這一刻,蘇年的心中有著很久沒有過的寧靜。
&ldo;你以前來過海邊嗎?&rdo;杜汶邊走邊問。
&ldo;沒有。&rdo;蘇念頓了頓又接著說:&ldo;本來跟寢室同學商量好大二暑假一起去秦皇島的,誰知道還沒到暑假就先去了監獄,一呆就是四年。&rdo;
&ldo;對不起。&rdo;杜汶連忙道歉。
蘇念不在意的笑了笑:&ldo;沒什麼,我已經不介意了。&rdo;
&ldo;說起來,我第一次到海邊來還是初三中考結束的時候,一不小心拿了全市第一,父母很高興就一起帶我到三亞旅遊。&rdo;杜汶說著,隨意往地上一坐,也不介意滿地的沙子。
蘇念也坐了下來說:&ldo;你的父母一定很相愛。&rdo;
&ldo;或許曾經是吧!他們在我16歲的時候就離婚了,兩年前,我母親死於心絞痛。&rdo;杜汶望著遠方的海,黑色的眼眸中看不出情緒。
&ldo;對不起。&rdo;蘇念喃喃的說。
杜汶笑了笑:&ldo;我們兩個就不用對不起來對不起去的了,兩年了,我也想開了。&rdo;
&ldo;那,你父親呢?你恨他麼?&rdo;
&ldo;前幾年還是挺恨的。母親去世的時候,他過來參加喪禮,頭髮已經花白,連腰也不是那麼直了,我才感覺他是真的老了。說來也奇怪,忽然之間也就不那麼恨了。&rdo;
&ldo;嗯,人生其實很短暫,恨沒有愛來得實在。不是有句話說麼,閉上眼再睜開眼一天就過去了,閉上眼不睜眼,一輩子就過去了。&rdo;蘇念難得的俏皮的樣子把杜汶引得笑了起來。
&ldo;蘇念。&rdo;
&ldo;嗯?&rdo;
&ldo;我一直沒有問過,那個時候,你害怕嗎?五年前,你也不過才19歲。&rdo;看著望著遠處海浪的蘇念,杜汶有些後悔問出來,就在他以為蘇念不會回答的時候,卻聽到她輕聲說:&ldo;害怕啊!怎麼不害怕?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剛開始的時候,每天都會被噩夢驚醒,眼睛哭到看不清東西,後來精神衰弱到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頭髮也開始大把大把的掉。有一次,洗臉時看到水中的倒影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rdo;
蘇念說的口氣極其的平淡,好像那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杜汶忽然有些不忍再聽下去。
&ldo;其實,也沒什麼,時間久了也就習慣了。跟我關在一起的女孩兒同我一樣大,被判無期,卻很愛笑,她送給我一個小貝殼,說讓我替她好好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我一直都帶著。&rdo;蘇念說著從脖子下面掏出一個綴著白色貝殼的項鍊。
自當初在酒吧時,杜汶就費心思了解了一下蘇念當年的那個案子,甚至找到了當初那個老師,他可以肯定蘇念跟那個老師完全沒有任何情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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