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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努慢悠悠的在那儿喝茶：“他体质特殊，不好医治。”
“就只是这样吗？张努。”殷时野他像是被他们当成了一个傻子一样，张努一个大夫怎么可能不知道段暮轻那副身体有多虚弱？还有他手臂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那个绷带裹了两层都还在渗血，那绷带下面会是怎样一副狼藉：“那他手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你可不要告诉我那只是一点小伤。”
张努依旧平静：“对，那就是一点小伤，前几天他帮忙劈柴，划伤了。”
划伤了，怎么划的能划伤了整条小臂。殷时野心中滋生出一种说不清楚的怪异感，明明段暮轻都那副模样了，张努却是一副敷衍的态度替他掩饰什么一样：“行，我相信你说的，你告诉他，让他回太康去，我会写信请求皇上，让御医替他看诊，他现在这副样子，待在这还需要你们分心看护。”
“他若是自己不想回去，那就让他留下吧，”
殷时野恼怒，冲他吼道：“8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吗？你不知道他身体有多虚弱吗？张努你就这么喜欢给自己找麻烦是吗？”
“找麻烦，我找什么麻烦呢？”张努把杯子哐当一声砸在桌上：“殷时野你张口闭口嫌他是个麻烦，你知不知道他就快要死了？”张努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他活不了多久了，回了太康也是一样的结果，他乐意待着，就让他待着吧，他没有给我添麻烦，你要嫌他烦，你不要理他就是了，行吗？”
这还是他们二人第一次冲对方发怒。
‘活不了多久了。’殷时野并不想听懂这句话，他刚才还在凶段暮轻，问他是不是想死在这儿？结果现在张努告诉他，段暮轻就是打算死在这了。
殷时野不说话了，在一瞬间他所有的情绪暴怒都化为灰烬，心里瞬间空落落的，殷时野坐在榻上，低着头，整个人变得木讷，
殷时野异常平静，他想可能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面对死亡，所以无论谁的死亡对他都激不起太大情绪，可是这空落落的感觉让他觉得有些不安。
张努什么时候出去的，殷时野甚至都没有发现，他独自坐了很久，那一天段暮轻都没再来看过他，夜幕降临之后，殷时野静悄悄的走进了段暮轻营帐中，借着月光殷时野看清床榻上的段暮轻，他身型消瘦，面颊泛起不健康的白，明明天又不冷，段暮轻却卷缩着身子，微微皱起眉正在告诉殷时野，他睡得并不舒服，那一晚，殷时野又在段暮轻榻前坐了许久。
之后他没再说过让段暮轻回太康的事，和张努你似乎像是没有吵过一样。
他虽然不能领兵打仗，但军中要事都要他亲自处理，所以平日里他除了上战场也很忙，而他每每有时间，便会同段暮轻，张努叶果一起吃饭，
他不再让段暮轻给他叠衣铺床送药送饭，每天夜里，他都会去看熟睡的段暮轻，在他榻前坐上许久，
后来，他身体一天一天恢复，终于可以去兵营外面察视，每每出去，他都会给段暮轻带些东西回来，比如酸不拉几的野果，比如红眼睛的小白兔，又比如他觉得段暮轻肯定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小花朵，
一天夜里，他还偷偷带段暮轻出了营，不小心撞见他们的张努、叶果还有那些将士像是突然瞎了眼，什么都看不见，径直从他们身边越过，殷时野唤了两声叶果，想询问他们干什么从外面回来，叶果摁是听不见。
段暮轻也是难得的笑了，殷时野索性随他们去吧，他拉上段暮轻的手腕就出了营，朝着兵营外一处比较偏的小溪去。
段暮轻日渐消瘦，他原本就细的手腕更细，殷时野抓在手里都感觉抓不住，像跟干柴似的随时都有可能折断，然后掉进森林里，再也找不到。
段暮轻身体虚弱，走的很慢，殷时野耐心的陪着他一步一步的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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