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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朕是什麼嗎？&rdo;
傀儡。
一個詞語呼之欲出。
齊楹對著她無聲彎起唇角：&ldo;方才那一折儺戲，裡頭也有這樣的故事。譬如說是巫蠱傀儡，總得有另一個人提著根遊絲一般的線，那人進一分，傀儡也跟著進一分。&rdo;
&ldo;線斷了，傀儡便死了。&rdo;
半開的錦支窗吹進一縷風，驟然吹滅了一盞燈。
椒房殿內燭火搖搖，齊楹的臉明明暗暗。
&ldo;所以，不要問朕的心在哪裡。&rdo;齊楹扣住執柔的手，將之拉至自己的胸前。
隔著華美的袞服，執柔的手指貼著齊楹的胸口。
玄色龍紋鱗鬣崢嶸，金線像是密密匝匝的網。
齊楹的心跳聲依稀停留在她指尖，像是紛亂的雨聲，執柔不安地蜷起手指。
&ldo;有些話，因著朕的身份，朕不能說。&rdo;他的手掌按在她的手背上，有些冷。
&ldo;別和朕生氣了。&rdo;
他倆便這樣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不知道這樣過了多久，執柔低聲開口問：&ldo;怎樣，都不能說？&rdo;
齊楹笑了，笑容有幾分孤單：&ldo;朕希望能有說出口的那一天。&rdo;
他緩緩鬆開了執柔的手：&ldo;想到了兩闕詩。想不想聽聽？&rdo;
不待她作答，齊楹一手輕敲憑几作節拍，一面輕聲哼唱起來。
&ldo;青青陵上柏，磊磊澗中石。&rdo;
&ldo;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rdo;
出了椒房殿，齊楹在夜風裡站了許久，他將手摸向自己腰間，那裡佩戴著一枚香囊。
香囊里，是一根女子斷了的青絲。
元享看不下去，終於說：&ldo;恕屬下多句嘴，陛下其實……大可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為別的，只圖自己高興。&rdo;
&ldo;元享啊。&rdo;齊楹今夜亦飲了酒，心情卻還不錯，他扶著元享的胳膊走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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