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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處,沈重心底那些對兒子的思念和心疼之情,頓時化成了濃濃的憤怒。他從鼻腔里用力地哼了一聲,宣洩著自己的不滿,同時用手拍了一下桌子,呵斥沈舒年道:「沈舒年,你還不認錯。」
話音剛落,沈舒年就撩起了自己的衣擺,利落地跪了下去。他的膝蓋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響,同時響起來的還有沈舒年那有些悶悶的話語:「兒子知錯。」
看著沈舒年這三棒子打不出一個屁的樣子,沈重就知道他那倔性又犯了。此時這樣利落的下跪認錯不過是安撫自己的緩兵之計,心底兒指不定是在怎麼編排自己這個老頭子呢。
沈重輕輕地「呵」了一聲,卻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無比清晰。方硯知怕打擾到他們父子兩個敘舊,不僅將人全部遣開,還將院子裡所有能發出聲音的活物都抓了個乾乾淨淨,生怕惹了沈重霉頭。
這憤怒的氣音落在沈舒年的耳朵里,讓沈舒年大概能猜出自己父親的心意。沈重心裡怕是憋著一團火,正等著個好時機打算燒在自己身上呢。
沈舒年探出一截舌尖舔了一圈乾澀的唇瓣,眼底的光彩暗了暗。他的腦袋低得更低了些,垂下來的額發遮住了自己小半個眼睛,同時也遮掩住了他眼底的情緒。沈舒年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跪姿,將自己恭敬認錯的態度擺了出來,等候著沈重發落。
果不其然,再開口時,沈重的聲音聽起來更顯憤怒。他的眼中像是有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正迫不及待地迸射而出:「沈舒年,你不告而別一走了之,留我和你母親在京城擔憂,可有什麼話說。」
聞言,沈舒年抿了抿唇,給堂上的男人磕了個頭,緩緩說道:「父親,我無話可說。當初兒子離家,確實存了一份叛逆心思。可這一路上,卻也見到了不少京城裡無法看見的風土人情。」
看著堂下那個倔強的身影,沈重只覺得自己心中邪火更盛,恨不得拿起一旁的茶杯砸過去,好好給沈舒年一個教訓看。可是見沈舒年單薄的脊背,又不免想著他一路上吃過的苦,心底又悄悄軟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聲音像是蒼老了好幾歲:「父母在,不遠遊,游則必方。」
聽到沈重那一貫嚴厲的語氣難得地帶上了幾分柔軟,沈舒年眼底的眸光閃了一閃。他眨了眨眼,將眸中情緒盡數斂去,恭恭敬敬地等待著沈重的後半句話。
「沈舒年,你讀了這麼多年的聖賢書。我和你母親也養育了你這麼多年,不愁吃不愁穿的生活難道不好嗎?」他像是有些失望,盯著堂下的沈舒年道,「難道你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都讀到狗肚子裡去了?」
沈舒年攥緊了自己的拳頭,他用力極深,指甲戳進掌心,帶來些許疼痛,卻換回頭腦幾分清明。他抿了抿唇,開口道:「父親,離家遊歷一事,兒子無話可說,旦憑父親責罰。」
說罷,他便又朝沈重磕了個頭。這回他沒有直起身來,而是保持著磕頭的動作,俯趴在地上。
望著那頎長纖細又在微微顫抖的脊背,想著一年多不曾相見的思念之情。饒是沈重心裡有再大的滔天怒火,此時也澆了個徹徹底底。更何況他本不是鐵石心腸之人,自家兒子又是許久未見。
沈舒年的倔勁犯上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他的固執。看著兒子在堂下給自己磕頭跪拜的聲音,沈重心底憤怒的火苗消失了個乾淨,只留下幾縷惆悵的青煙。
他嘆了口氣,從座椅上走了下來,走到沈舒年的身邊。沈重微微彎腰,將沈舒年從地上扶起來,將他引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自己則隔著一張桌子,坐在他的身邊。
這一系列流程下來,沈舒年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可是四目相對時,沈重還是看到了他微微閃爍著的眼眸,和眼底那一抹微不可查的淚花。
老友蘇眠的話又響在了自己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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