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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星似乎沒聽見,端坐在馬上已走到正門前頭,門上小廝忙來牽馬攙扶。他穿著大紅補服,鼻子底下蓄起了一道須,模樣身段皆沒大變,只一雙眼睛比那幾年益發深不見底,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進門便把烏紗帽摘下來遞給祿喜,「我到書房去一趟。」
祿喜接過帽子抱著,欲言又止地睇了須臾他的背影,轉道往正屋裡回去。甫進門就看見角落幾張高香几上擺著幾盆白海棠白月季。叫了管事的媳婦來問,那媳婦說:「李大人叫花匠送來的,才剛擺上你們就回來了。」
祿喜盯著那花問:「哪家的花匠?」
那媳婦笑著乜一眼,「誰知道哪家的花匠?人生地不熟的我上哪裡去認得?李大人派來的,左不過是他們府上常使喚的人。」
祿喜待要問人家是不是姓良,轉念一想,這媳婦是二奶奶派來伺候的人,二奶奶又同魯忱的夫人走得近,妙真的事情多少也知道些。倘或當著她的面打聽良家,沒得又惹些是非。
因此打住了沒問,只把烏紗帽交給小丫頭子,吩咐道:「二爺這會往書房去了,先把涼茶預備上來。外頭熱得很,一會進來就要用的。」
那媳婦答應著吩咐小丫頭,祿喜退到廊廡下坐著,心裡糾葛著要不要把方才瞧見妙真的事情回稟回稟。真是為難,要是稟了,給跟來的這些丫頭媳婦知道,回去告訴二奶奶,未免怪是我挑唆的;要是不稟,二爺忙過這兩日,想起來找到良家去,到時候查對出來,又說我有意隱瞞。
可他到底能不能想起來這碼事?這就叫人猜不透了。
其實妙真落水的第二年夏天,魯忱就找來嘉興了一趟,回京興興地和傳星說起良恭的畫,頗有些相逢恨晚的懊惱。傳星聽著沒多大意思,只問他:「我請你打聽的事情呢?」
魯忱這才想起那檔子事,坐下來笑嘆,「根本犯不著曲七拐八地去問,你那位小妾,現就堂而皇之住在人家中。人家成親了,名正言順的夫妻!」
說著,暗瞟傳星一眼,也是有意要幫襯良恭幾句,「你要找就該早去找,這會再去,豈不是奪人之妻?這可是犯法違律的事。這半年朝中多少人不服你,說你是仗著你父親與老丈人的勢才破格榮升,可別在這個時候授人以柄吶。」
要不是為這個,傳星早就另打發人往嘉興去了,何至於等到如今?自年初榮升後,朝廷里議論他的話不少,無非是說他太年輕便擔此重任,是沾了他老子的光。外頭說他的就不少,近來連他岳父也對他有些微詞,還不是如沁回娘家抱怨了幾句的結果?
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因小失大,先從裡到外把一干體面關係維護好才是要緊。因此只笑不語,暫且擱置了此事不管。
一擱便是幾年,這幾年來和如沁的關係倒又緩和如初。如沁除生下位小姐外,再無所出,本著賢德之風,前年又與太太商議著為他娶了一房小妾。傳星所剩無多的空閒都被這一妻三妾擠德滿滿當當,關於妙真這個人,大概是從他記憶中淡忘了,竟沒再聽他說起過。
這回他自請到嘉興來,官場都說他是竭力要做些政績出來堵人的嘴。只祿喜隱隱覺得是有些旁的因由,不過沒敢問,就怕問起來果然如此,他做下人的摘不了干係。兩口子有什麼不好明吵,都是拿他們底下人撒氣。
正在為難,看見傳星從洞內進來。先往臥房裡換了件家常蜜合色紗袍出來,坐在榻上呷了口茶,叫了祿喜進來問:「魯忱上回寫下的良家的地址,你去找來。」
倏地問得祿喜怔了下,不知怎麼答好。傳星見他不語,冷眼笑一下,「你弄丟了?」
祿喜一看他的臉色就曉得果然猜得不錯,不論什麼事,傳星心裡自有一本帳按大小排列著,只分個先辦後辦,忘卻是也忘不了的。
他是勸不住,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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