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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池微笑著,「人總是要長大的呀。」
妙真一把把她胳膊挽住,「依我說還是不長大的好。可幸你與花信是永遠跟著我的,要叫我一個人嫁去常州,只怕要寂寞死了。」
她這樣說著,心想還要加上個良恭跟著去才好。越想越有些歡喜,被太陽曬得眯起眼睛,對未來滿是幸福的篤定。
然而世事無常,既定的未來早在悄然中變了方向。
這變化是潛移默化的,猶如這炎日不知什麼時候就掛到了當頭。良恭那點變化也是隨著太陽走,不知不覺地已換了最初的念頭。
打尤府出來,他先回去看了姑媽一眼,又匆匆忙忙往嚴癩頭家裡來了。進門已是衣衫半濕,額前散了幾縷頭髮,滴著汗。
嚴癩頭就在院中劈柴,光著膀子背著身在那里,同樣是揮汗如雨。良恭在後頭站定須臾,才走去將他肩拍了下,「我有事問你。」
嚴癩頭揩了汗與他坐下,「你可算得空回來了,怎麼樣,那位安大爺到了嘉興了?」
「先不提這個。我只問你,我們說得好好的,將歷大官人的定錢退還給於三,怎麼你又反悔了?」
問得嚴癩頭一臉發懵,「我幾時說我反悔了?我雖算不得什麼英雄好漢,可應承了兄弟的事,就沒有食言的道理。」
良恭看他片刻,不像是扯謊,便泄下氣來,將那夜在嘉善周家的事告訴他聽,「我看那枚銅釘是有人刻意鑿進馬蹄子裡去的,也果然看見兩個人一路跟著我們到了荒郊。大概是有意調虎離山,好趁這空子綁了尤大小姐。」
「所以你疑心是我?」嚴癩頭丟下汗巾,懷著氣起身,「咱們是一處胡打海摔長大的兄弟,我豈會背著你做這等事?你既已另謀出路,我更犯不上冒這風險。」
說著又好笑,「再則,就算是我做的,你何至於如此興師問罪?又不是我求那筆銀子謀前程,全都是為你做打算。難不成你還要為那尤大小姐來與兄弟拼命?她是你什麼人,你還真格替她賣起命來了。」
良恭心下一跳,像被人說中藏的秘事,臉色尷尬,忙笑著起身向他作揖賠禮,「是我多心,你不是那種人。既說是兄弟,你可別為我今日莽撞與我計較。」
嚴癩頭「吭哧」笑兩聲,擺兩回手就將此事揭過,又坐下去。
歪著腦袋思想半晌,他陡地將桌兒一拍,「八成是於三!那日我去退定錢,這狗娘養的三推四阻勸了我好一陣,非勸咱們早日把尤大小姐綁去交給他。我看他是捨不得那筆抽頭,所以瞥下咱們自己幹了。」
思來也只有那於三,良恭把額上的汗抹一把,低著頭思索,半晌咬得腮角一硬,眼裡放出些凌厲凶光。
這廂由嚴癩頭家出來,已是下晌,轉回家中,熱得解了外頭舊黃的玉白苧麻袍子,只穿著裡頭中衣在院中舀水喝。
剛好良姑媽屋裡出來,看見他小臂上多了個新鮮牙印,忙丟下簸箕走去托起他胳膊看,「這又是哪裡弄的?上回脖子上弄道疤還未好,這裡又添新傷。你這戶姓尤的東家常打罵下人?」
良恭擱下水瓢,把袖口放下來,「這是,兔子咬的。」
「什麼兔子長這一排齊齊整整的牙齒?」
良恭只是笑,走到屋裡去換衣裳。良姑媽見他不願說,也就不追究,橫豎問他外頭的事他都不愛說。就是說了,她也是幫襯不上。
她走去長條凳上坐下,將簸箕擱在腿上揀米裡頭摻的砂礫,一面剔眼向良恭開著的房門,「你才剛回來又急匆匆地走,我還沒對你說,你隔壁易寡婦的事情定下了,就是那開香料鋪子的謝家。那漢子也是怪,憑易寡婦開出什麼條款,他都肯答應。還應承她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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